沐染摟着自己的抱枕,抿脣:“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睡不着。”
“是不是有心事?”他詢問着,將小人兒撈過來,摟進懷裏:“剛纔在餐桌上,你想對我說什麼?”
彼此突然的靠近,讓沐染渾身上下都繃緊了,她不敢鬆懈半分,窩在他的胳臂上,鼻息間灌滿了他的味道,雖然還是有點不習慣,但是卻莫名的,讓她心安。
回想在學校發生的一件件衰事,和他兇狠的警告,沐染垂下眼睫,失落落地說:“沒什麼……”
那聲音很輕,像貓叫一樣。
歐延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她心情低落?
不禁有點擔憂,語氣也強硬起來:“我命令你說。”
一隻手突然擒住她的下巴,將她低下的頭,霸道地擡起。
兩個人,四目相對,身體的部分肢體,相互纏繞。
沐染有點慌,看着突然逼近的男人,喉間一滾,嚥了口唾沫,在他的威逼下,不得不如實交代:“我、我被學校開除了……”
原來,就是這麼點小事。
歐延覺得好笑,這丫頭,未免也太小題大做了。
長指一收,他從她身上翻開,重新坐回牀頭,接着看書:“我知道。”
“你知道?”
沐染一怔:“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歐延漫不經心的回答:“在你被開除的第一時間。”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她還以爲他不知道呢。
其實心裏,還是有點失落的。
她以爲,他知道她被開除以後,會幫她伸張正義的。
可是,他沒有……
想到他曾經說過不允許她再上學。沐染的眼瞳又是一黯,也許她被開除,才正如了歐延的意吧……
身旁的小東西沉默了,久久沒有言語,歐延算是徹底沒了看書的念頭,視線又一次落到沐染身上,她正背對着他,臉面着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肩膀一聳一聳的。
他一把掀開被子,把小人兒捉過來,低頭一瞧,卻見她滿臉淚光,哭的眼睛都紅了。
歐延眉頭一皺,心裏有點疼:“你這動不動就哭的毛病,必須給我改了。”
他可不要每天都爲她心抽,偶爾還好,多了,他怕自己得心臟病。
沐染也不想哭,可是她控制不了,一想到死去的外婆,她的眼淚就大把大把的往下掉。
“嗚……”爲了不惹歐延生氣,她努力的忍,隱忍的哭聲弱到幾乎沒有。
可歐延,還是聽到了。
黑眸,徹底沉下去。
他抓過紙巾,心疼的擦拭她臉上的淚,可是擦掉一顆,多兩顆。
歐延不耐煩了,一個翻身,將沐染壓在身下:“不許再哭了,聽到沒?”
她抽抽泣泣的點頭,淚水卻沒停:“可是我忍不住……”
歐延是真煩了,對準她半啓的脣,猛地吻上去!
四脣相貼,男人的氣息急速包圍了沐染,她睜大眼睛,一瞬間,驚得停止了哭泣,就這麼怔怔地看着那張放大的俊臉,忘了該怎麼反應。
他捧着沐染的後腦勺,越吻越深,越吻越兇,瞥見她澄明的雙眸,他脣角一勾,伸出手,將她眼簾闔上,這個笨女人,接吻的時候要閉眼,這種起碼的知識都不知道嗎?
逐漸的,沐染覺得肺裏的氧氣,都被某人掠奪走了,她有點不安的扭動着,察覺到小傢伙氣息不穩,歐延慷慨的鬆開了她,腦袋垂在她的肩膀上,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脣角,像只貪喫的獸。
懷裏的人兒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鮮空氣,沒有再流淚,算是徹底停止了哭泣。
看來這招還是挺有用的,以後不妨多試幾次。
歐延這樣想着,將小人兒的臉擡起來,輕啄她的脣:“以後你哭一次,我吻你一次,直到你改掉這個壞毛病爲止。”
他這話一出,沐染的肩膀明顯哆嗦了一下,本來蓄在眼眶的淚水,一下子就被淚腺吞乾淨了。
歐延知道她情緒不好,沒有再繼續逗她,萬一再把小人兒弄哭了,他可受不住。
從她身上翻下來,他將人兒摟入懷中,把被子往上拽了拽,給她掖好被角:“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歐延不是****的家長,也沒有非讓你退學不可,我之所以不讓你去學校,是想把一切處理好,再讓你平安的回去,可你偏偏不聽話,非要在緋聞鬧得最兇的時候去學校,受了委屈,怪誰?”
原來,是這樣……
他沒有不讓她上學,只是想,先幫她解決問題。
是她誤會他了……
沐染垂下頭,有點自責,有點羞愧,可他的心思這麼縝密,她又怎麼能猜得透,而且,他當時又那麼生氣,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似得,她會誤會他,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但是經他這麼一說,沐染忽然意識到,她選在那個時候回學校,真的是一件很蠢的事。
她失落落地低下頭,咬脣:“歐延,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傻?”
歐延輕笑一聲,摟着沐染的胳膊微微收緊,看不出一絲一毫的嫌棄,頂多就是打趣罷了:“是很傻,傻到以爲去學校報個到,上個課,就不會被開除,只要是個正常人,都不該有你這個邏輯。”
沐染聽着他的話,一顆心都涼透了。
是她忘了,21世紀的緋聞,對一個人的影響力會有多大。
是她忘了,還有簡筱雅在背後推波助瀾,使事件升級的更加惡劣。
她更忘了,歐延是何方神聖,只要惹他不高興,就算她逃到了學校,他一通電話,照樣讓她滾蛋。
沐染這一刻,真的意識到了,自己有多愚蠢。
若是沒有歐延的點撥,她可能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做了這麼多的蠢事。
小丫頭沒了動靜,歐延低下頭,看見沐染的臉色很難看,還以爲自己言重,傷到她了,不由得放鬆語氣,不太明顯的安慰:“以後,對於自己沒有把握的事,最好先過問我,這樣就不會犯蠢了,知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