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略有些複雜,倒有點捨不得她脫離自己的掌控。
沐染掀開窗簾,看見落地窗上,倒映着的男人身影。
微微一怔,回過頭,便看見歐延半坐在牀頭,目不轉睛的看着她。
她淡淡拉開一抹笑,主動打招呼:“歐延,早上好。”
男人沒說話,朝她略微點了下頭,掀開被子下了牀。
她尾隨其後,像只小雞一樣,喳喳個沒完:“我現在,可以去學校了嗎?”
歐延進入浴室,拿起牙刷:“活動在什麼時候?”
沐染很自然的爲他擠上牙膏:“下午兩點。”
“那就下午再去,作爲壓軸出場的選手,你不需要提前準備一下嗎?”他有意提醒她。
沐染一下子想起,從被開除至今,她已經有一個月沒有碰過鋼琴了,就是再熟練的拿手戲,一個月不碰,也會有些生疏的。
“我現在就去練習。”她咋咋呼呼的放下牙膏,轉身跑走了。
歐延看着小丫頭來去匆匆的身影,無奈的笑笑,開始洗漱。
下樓的時候,就有流暢的琴聲從偏廳傳過來。
歐延挑了挑眉峯,朝偏廳走過去。
衣着得體,神清氣爽的小丫頭,正坐在琴凳上,認認真真的彈奏曲目。
琴聲非常流暢,她的手指就像有魔力一般,帶動着黑白的琴鍵,製造出一串串優美的樂弦,動聽悠揚的琴聲慢慢擴延至整個室內,洪亮的響起,悠悠的滅掉,讓人如癡如醉。
歐延停下腳步,矗在偏廳門口,細心聆聽。
她的琴聲,有一種讓人通體舒暢的神奇作用,能莫名安撫人躁動的心,很奇怪。
偏廳的傭人沉浸在她的琴聲裏,各個驚呆,原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一種能侵入人心靈的聲音,只是聽着,就覺得自己到達了另一個境界,靈魂得到了昇華。
一曲作罷,沐染從鋼琴裏擡起頭,正好看見門口的歐延,她不好意思的往回縮了一下,覺得自己剛纔的手法依舊有些生疏,於是忐忑的問:“你覺得,還行嗎?”
一衆傭人先歐延一步,狂烈的點着頭。
何止是還行,簡直太行了!
歐延一笑:“還不錯。”
他說不錯,那一定是真的不錯。
沐染露出舒心的笑,陪歐延一同去用早餐。
上午,陽光還不是很強烈,九點到十點的氣候,是一天當中最舒服的。
歐延牽着沐染在庭院裏散步,感受着夏日難得溫柔的微風:“畢業以後有什麼打算?”
沐染想都沒想,本能的回答:“從事和鋼琴有關的工作。”
歐延點點頭,爲她做了打算:“可以當個音樂老師。”
當老師?
沐染還從沒想過,在她心裏,老師這個職業是神聖的,和她八竿子都打不着的。
“我可以做老師嗎?”她有點木訥的問,沒有信心教書育人。
“爲什麼不可以,以你的音樂才華,去大學教學都夠了。”
歐延不喜歡她這毫無自信的樣子,在他眼裏,沐染雖然不是
沐染聽他這麼說,心裏多了一絲堅定,突然覺得,做個音樂老師也不錯。
“安心上學,以後工作的事,我來安排。”
聽到歐延的話,沐染本來亮閃閃的眼眸,忽然黯淡了。
難道,就算她以後工作了,也要和歐延糾纏不清嗎?
他到底,什麼時候纔會厭倦她,不會真的要圈養她一生一世吧……
兩人走着走着,繞到了偏院。
夏季的梔子花,盛開的很旺,甜膩的花香,隨風遠逝。
沐染看着大株白色的花朵,心情特別好:“沒有想到,你也喜歡梔子花。”
歐延沒說話,看着花海的目光,有些悠遠。
沐染自己喋喋不休:“這是我從小到大最喜歡的花了,它還有個很好聽的花語,你知道嗎?”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歐延在她未出口之前,先接了聲。
沐染喫驚的看着他,一幅被雞蛋噎住的神情:“沒想到,你也這麼瞭解梔子花!”
他笑笑,拉着她繼續往前走:“一個傻姑娘告訴我的。”
下午兩點。
沐染一個人坐上加長版的林肯車,歐延開着限量級的邁巴赫,緊隨其後。
沒一會兒,林肯車便停在了艾利斯音樂學院的正門口。
車裏的沐染,惴惴不安的坐着,看着車窗外熱鬧非凡的學校,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作響,她又開始害怕了!
王叔爲她打開車門,畢恭畢敬的道:“沐小姐,請下車。”
沐染揪緊衣角,東張西望,瞅着王叔身後空無一車的道路:“歐延呢?”
“先生還在路上。”
聽言,潔白的貝齒,死死咬住了下脣。
歐延不在,她一個人,沒有勇氣去面對整間學校的質疑的……
“沐小姐,先生的吩咐是,讓您先進學校,他隨後就到。”王叔看出了沐染的懼怕,寬聲重複歐延的意思,希望她放心。
這時,四個黑衣男人從加長林肯的後座走了出來,王叔稱職的介紹道:“這是先生給您安排的保鏢,有他們在,沒有人敢對您怎麼樣的。”
沐染看着這一個個人高馬大的壯漢,心裏咯噔一下。
歐延讓她帶着四個保鏢去學校?
會不會也太誇張了?
她這一路,得吸引多少眼球啊?
“沐小姐,您快去吧,節目表演馬上就要開始了。”王叔見她久久不爲所動,好心提醒道。
沐染看了眼手錶,已經兩點半了,沒有時間可以耽誤了。
算了,現在也沒有其他辦法了,只好帶着保鏢一起去學校了!
沐染一咬牙,從車裏走下來,恨不得將頭埋到地上去。
保鏢不遠不近的跟着她,要說沒人注意,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一路上,她不知收穫了多少異樣的目光,好不容易走進活動現場的後臺,保鏢們寸步不離,也跟了進來。
這下好了,整個後臺的人,全都注意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