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言若茜怔了一怔,唰的擡起頭:“歐爺爺,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們還沒有領證,你仍舊是歐延的未婚妻,沒有我的准許,誰敢給他們的結婚證上蓋章?”歐老爺子冷冷一哼,不屑的凝視禮臺上的那對男女,只當是小孩子在過家家:
“熱戀中的男人有衝動時很正常,過一段日子,等這個女人從他身邊消失,誰還會記得,他曾經在這裏說過的話?”
“先讓他折騰,這筆賬,爺爺我會親自跟他算。”老爺子聲線低沉,語氣略有些駭人,想他年輕時,也是個心狠手辣的角色,歐延想和他鬥,還嫩了太多。
老爺子的話,讓言若茜慌亂的心,尋到了一絲慰藉。
但是看見禮臺上,擁着沐染,滿臉寫滿寵溺的歐延時,心臟還是一沉。
她從來沒見過延哥哥,對誰露出過那種寵溺無邊的表情。
也沒見過,他在公共場合,摟着一個女人不放。
其實這些年,她一直知道他花邊緋聞不斷,可是那些媒體,卻連延哥哥和一個緋聞女友的合影都沒抓到過,能看得出來,延哥哥在這方面的謹慎程度,她也只當是謠傳,可是今天,延哥哥卻當着衆人的面,第一次這麼嚴肅正經的介紹一個女人,顯然,在延哥哥心裏,沐染和那些緋聞女友,根本不是一回事……
她不禁後怕:“歐爺爺,我怕延哥哥是玩真的……”
若他們是玩真的,她該怎麼辦?
老爺子眯了眯眼睛,稍加思索了下,搖了搖頭:“不太可能,我已經派人調查過了,他們是從一場交易開始,認識的時間不到三個月,沒道理愛的死去活來,你大可放心,有爺爺在,你永遠都是歐家公認的孫媳婦。”
有老爺子這句話,言若茜就放心了。
她低下頭,不去看禮臺,心裏卻在想,怎樣才能趕走這個討厭的沐染!
沐染沒想過,歐延會大肆宣佈他們的關係,會給她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雖然知道,這只是一場交易,可是這一刻,她還是收穫了從未有過的感動。
從十二歲以後,她就是一個卑微的存在,沒有人給她身份,沒有人做她的家人,她彷彿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可是今天,歐延卻讓她覺得,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他給予她的溫暖,是她時時刻刻都想擁有的。
這一刻,她覺得自己不再是個見不得人的東西,覺得自己也可以光明磊落的站出來,也可以享受別人,羨慕嫉妒恨的目光。
哪個女人沒有虛榮心?
沐染當然也不例外!
“怎麼,感動哭了?”歐延湊到沐染耳邊,看着她眼底粼粼的水光,笑着打趣道。
兩人湊得這麼近,在外人眼裏,就像是在咬耳朵一般。
許多人都被他們秀了一臉,默默的喫起狗糧。
他呼出的熱氣撲打在她的臉上,沐染悄悄紅了臉頰,嘴硬道:“我沒有!”
歐延嗤笑,旁若無人的勾住她的腰:“是不是開始想做我歐延的老婆了?”
如果他不是歐延,而是旁人,說不準,她真的會想成爲他的妻子,和他過一生一世。
可惜,他是歐延,不是旁人,所以他們註定沒可能。
“你太自戀了。”沐染毫不留情的打擊道。
尾音還沒落下,玫瑰色的薄脣,卻先落下了!
“唔……”沐染睜大眼睛,看着突然放大的俊臉,居然忘了反抗!
四脣相貼,他一瞬間奪走了她胸腔的氧氣,和她全身的氣力。
軟軟的掛在他身上,居然,開始不受控制的迴應他的吻……
頃刻之間,兩個人吻得難捨難分,激情四射。
在場的喫瓜羣衆,一片驚呼!都被這唯美的畫面,驚呆了!
啪嗒!
言若茜手裏的筷子,陡然斷成了兩截!
“若茜,這道菜味道不錯,你嚐嚐。”
歐珩一試圖轉移言若茜的注意力,但是顯然,轉移失敗。
言若茜定定的看着他,忽然計上心頭:“珩一,我要你幫我一個忙……”
一吻作罷,在衆人羨豔的驚呼聲中,歐延拉着紅透臉的沐染,重新坐回了主席桌。
老爺子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言若茜垂頭喫飯,而歐珩一,卻不見了蹤影。
歐延沒當回事,夾了一筷子的菜給沐染:“不是說餓了嗎,多喫點飯。”
沐染坐在這個位置上,渾身都不舒服,她對面就是言若茜,擡頭低頭間都能看見她,一些不好的回憶隨即涌上心頭,令她全程如坐鍼氈,碗裏的菜如小山高卻始終沒喫一口。
“怎麼了,沒胃口?”歐延瞥見小丫頭蒼白的小臉,皺着眉頭詢問道。
沐染點點頭,可憐巴巴的看着他,乞求道:“歐延,我們不吃了,好不好?”
她不想看見言若茜,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她。
小丫頭可憐兮兮的樣子,讓歐延心頭一揪,他順着沐染的目光,看見與他們對立而坐的言若茜,瞬間明瞭了什麼,猛地站起身子,一揮袖:“好,我帶你回房。”
沐染感恩戴德的牽住他的手,兩人正要離開餐廳。
不料,門廳口卻闖進了兩名不速之客。
沉穩的男聲,肆意寒暄道:“女婿,我聽說你回來了,特意取消了去法國的行程,專門過來給你接風洗塵,看我這個老丈人,做的夠到位吧?”
除了言若茜以外,主席桌上的所有人,聽到男人的聲音,都是一怔。
其中,反應最爲激烈的是沐染。
要不是有歐延扶着,她差點腳跟不穩,一頭摔到地上去!
這道熟悉的聲音,是她童年最依賴的,最渴望的,也是最懼怕的!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的發抖。
歐延冷眸一眯,凌厲的氣場囂張狂妄至極,他伸手一推,本能的將沐染藏匿在自己身後,一雙大掌,悄悄扣住她的指間,試圖平復她此時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