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文博自認爲是個氣場不凡的男人,經過時間的沉澱,他身上也有不少成熟男人的魅力,但在歐延面前,他還是連歐延的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簡直是一瞬間,就被他碾壓成碎末了!
“我……”言文博喉頭哽咽了下,爲了穩住歐延,讓他繼續保守住那個不能說的祕密,慌張之餘,他隨便扯了個藉口:“歐先生,其實是她自己從樓梯上栽下來的!”
“是嗎?”歐延好笑的挑了挑眉,冰冷冷的視線再度落到言文博身上,那寒如冬水的目光,凍得言文博渾身都泛起了雞皮疙瘩,頭皮開始發麻,一顆顆豆大的冷汗從汗毛孔裏冒出來,險些就被他的目光,刺激的繳械投降了!
好在言文博及時控制住自己,即便是做戲也要做到底:“是。”
歐延明白了,他平時最厭惡的,不是別人犯了錯,而是他們犯了錯,卻不認錯。
這種自以爲是的傻瓜式洗白,真的很讓人無奈,也很讓人惱火。
“把你的雙手伸出來。”歐延沒什麼表情的命令道,手裏的刀子還在打着轉。
伸手?
言文博眉頭一皺,伸手做什麼?
難道是歐延想跟他握手和解?
言文博不敢想那麼多,介於心裏對歐延的畏懼,還是聽話的把手伸了出去。
歐延點點頭,滿意的眯了眯眼睛,望着攤在眼前,佈滿老繭的一雙手,想到就是這麼一雙手,動了他最心愛的女人,心中的怒火就越燒越旺,逐漸的到了瘋狂的地步!
歐延的手腕往空中一擡,握着刀的右手,陡然鬆開!
那把發着亮光的刀,就這麼華麗麗的從空中掉了下來!
不偏不倚,從中劈開了言文博的一雙手掌!
血濺當場,畫面那是相當的噁心和刺激!
“啊!”言文博看着自己只剩下半截的手掌,不可置信的發出尖叫!只是突然的一瞬,他的十指就不見了,伴隨而來的,還有筋骨斷裂的巨大痛楚,言文博承受不住這個打擊,雙膝一軟,跪在地上打起了滾:“我的手,我的手啊我的手!”
紅色的鮮血濺了一地,就連空氣裏都漂浮着血的腥味!
歐延抱胸杵在一旁,依舊是淡淡的神色,渾身上下找不到一絲絲的歉意:“不好意思,是菜刀自己掉下來的,不關我的事。”
他冷笑着說完,半蹲下身,將幾近昏迷的沐染抱入懷中,仔仔細細的檢查她的傷勢。
躲在旁邊看戲的兩個男人,可謂是看的熱血沸騰!
景東浩一眨不眨的看着地上和着血的菜刀,驚歎連連:“臥槽,我大哥威武啊臥槽!”
換成一個普通人,誰會想到拿菜刀把對方的手切了?
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說是菜刀自己從空中掉下
來的?
大哥這正兒八經,顛倒黑白的本事,他景東浩真的不得不服,且服的五體投地!
有大哥這樣的老公在,他還怕沒錢花,還怕有人欺負他?那真是笑話!
白無爲皺着眉頭,看他一眼:“你不是隻服我的嗎?”
“三哥,我是服你粗魯,服你大腦簡單,四肢發達,沒服你霸氣啊!”
景東浩頓時作出鄭重聲明,把白無爲和歐延及時隔開,這兩者完全沒法相提並論,一個是頭腦簡單的二傻子,一個是站在世界頂端的統治者,兩者有可比性嗎?
“你小子!”白無爲一道冷眼掃過去,未消的怒火,蹭蹭的冒出來:“今天死定了!”
“喂,三哥啊,可不可以不打臉!啊!”
等到聖勵豪和歐珩一走進言家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如此慌亂的一幕!
到處是血,空氣裏還回蕩着慘絕人寰的尖銳叫聲!
一向淡漠如水,波瀾不驚的聖勵豪,此時此刻,面上的鎮定也都被震裂了,內心的海水,聚涌成波濤洶涌:“我只是繞道加個油的功夫,這裏發生什麼事了?”
景東浩頂着一身的傷痕,蹭蹭蹭的跑上來,充當百科小全書:“二哥,小五,我跟你們說啊,剛纔可精彩了……”
他話還沒說完呢,蹲在樓梯口的歐延,忽然發出一道陰森森的命令,語氣帶着不容忽略的緊張:“去把金醫生給我叫來,沐染的情況,有點不對勁!”
“是,我這就去辦。”平時白無爲最聽歐延的話,此時也最積極,拿着車鑰匙,親自去接金醫生過來!
本來興沖沖,想向兩個一臉懵逼的人進行解說的景東浩,聽見歐延陰森森的聲音,嚇得心頭一顫,立馬就老實了,還屁顛顛的跑到歐延身邊,打量着他懷裏渾渾噩噩,不斷胡言亂語的沐染,很中肯的提出心中想法:“哥,小嫂子還不會是中邪了吧?”
歐延本來就夠擔心的了,被他這麼一說,一雙黑眸頓時跳上火紅火紅的怒意:“滾一邊去!”
他的沐染很好,纔沒有中邪!
歐延陰沉着臉,將沐染打橫抱起,大步邁上階梯,送入那間屬於她的小房間裏,輕輕放在了小牀上。
突然陷進了柔軟的牀鋪裏,沐染不舒服的哼了一聲,全身上下疼得厲害,她恍惚間看見自己被言文博丟出了言家大門,狼狽至極的摔在大門口,磨出了一手的血跡!
很疼,她還要強忍着這股痛意,尋找一個安全的落腳點,因爲她沒有地方可以去,說好來接她的沐氏夫婦,一直一直沒有來,她蹲在門口,從早上等到了傍晚,無論她怎麼敲打言家的門,言文博就是不開!她毫無辦法,只能沿着漫無邊際的馬路慢慢地往前走。
她沒有穿鞋,赤着腳踩在佈滿小石子的大路上,腳底板一陣陣發澀的疼,天空是幾近絕望的黑色,沐染最怕黑了,強忍着腳下的疼痛,一路小跑着,闖進了繁華的鬧市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