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五年前的某天,她也曾和大海這樣零距離的接觸。
那時候,歐延還陪在她的身邊。
那時候他們還擁抱在一起,甜蜜的幻想未來一家三口的生活。
那時候的一切都十分美好。
她還記得,他不止一次的要求過她,要她爲他生個孩子。
那時候,她是抗拒的,可當她真正懷孕的時候,他卻要將他們共同的孩子親手殺死!
沐染想不下去了,有時候,回憶越是美好,就越是傷人!
“染染,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
“我……”
“我沒事。”沐染故作輕鬆的笑笑:“只是這裏風太大了,吹得我有些不舒服。”
她搶在藍亦書開口以前,急忙地道:“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這裏還有幾份緊急文件需要處理。”
誰都看得出來,沐染是在故意轉移話題。
對於她究竟有沒有想他這個問題,藍亦書大概已經知道答案了。
不免多了幾分失望和惆悵,但卻不能表現出分毫。
掛了電話後,沐染一個人蹲在海水裏,身上的裙子被海水打溼,導致她全身上下,冷的像冰塊一樣。
嘴脣變成了紫色,沐染忍不住掩面痛哭。
藍亦書的情意她不是不懂,只不過,她真的很難再接受一份新的感情。
如果愛的人可以選擇,那該有多好啊……
她一定選藍亦書,不會再愛別人!
嘩啦啦——
海水的聲音不間斷的流入她的耳朵。
可是突然,浪花的聲音靜止了。
好像有什麼東西被拍到了岸上……
沐染順着海浪的方向望去,隨即整個人都驚呆了。
躺在海水中央的,居然是個人?
而且,還是個遍體鱗傷的男人……
他的手腕似乎被鐵鏈綁住了,銀色的鐵甚至陷進了他的肉裏,血肉模糊,他整個人都被海水打溼,也不知道漂泊了多久,就連鐵鏈上的血絲都有一部分乾涸了……
沐染嚇得不輕,鼓足了勇氣,湊到男人面前,想看看他是死是活。
可一走近,她更是嚇得一個踉蹌!
眼前雙目緊閉,渾身都是海水的男人,居然長了一張讓她熟悉不已的面龐!
沐染控制不住的後退,死死的捂住嘴巴。
歐珩一!
那個男人,居然是歐珩一!
……
“醫生,他怎麼樣了?”寬敞的醫療室裏,沐染坐在椅子上,關切的望着牀上昏睡不醒的歐珩一,十分擔憂的詢問醫生。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再三確定歐珩一的檢查數據,才畢恭畢敬的回答道:“沐小姐,您放心吧,病人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在海里飄得時間久了,肺裏有點積水而已,多休息幾天就沒事了。”
沐染並沒有因此放心,而是蹙起眉頭:“那他怎麼還不醒?”
“畢竟是剛從鬼門關回來,不可能那麼快恢復意識,但我可以保證,只要治療得當,病人肯定能醒過來。”醫生信誓旦旦的說
道。
沐染煩悶的揉揉太陽穴,希望如此:“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他看了看躺在牀上蒼白如紙的歐珩一,眸裏閃過一絲疑惑:“染染,你把他撿回來,有什麼新的安排嗎?”
安排?
沐染還真的沒有想過。
她知道威斯這個人陰險狡詐,詭計多端,便問:
“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威斯清淺一笑,他就知道,他的女兒會這麼問。
“染染,你聽我說,其實我們可以……”
翌日。
歐延正式入住歐家,並且重新握住了歐家的大權。
下人們以最快的速度將他的行李擺放完畢,然後便去準備豐盛的家宴。
今天歐家的所有人基本都來了,包括歐延的三個兄弟和蘇果果。
家宴還沒開始,蘇果果那喫貨便悄悄遛進了廚房,逮着好喫的就往嘴裏塞,白無爲則在一旁給她打掩護,他最清楚不過了,大哥那人嚴肅的要死,更不允許有人在他的家宴上做這種偷雞摸狗的時候,果果若是被大哥發現了,肯定免不了一通說教!
他可不想自家老婆受罪,索性跟她一起偷雞摸狗。
其實這一趟,跟他們來的不僅僅是蘇果果,還有一個柳芷芊。
聖勵豪坐在家宴最中間的桌子上,柳芷芊則乖巧的陪在他身旁,不時問他要不要喫桌上的水果,聖勵豪均以沉默帶過。
柳芷芊臉上掛不住,可又不敢發作,只能咬着銀牙,默默忍受!
聖勵豪見她隱忍到小臉通紅,居然忍不住,挽起一抹笑意。
她這副嬌羞的小模樣,可比她女強人的那副姿態,好看太多了。
“你已經跟了我五年了,你還想跟我到什麼時候?”他眯着眼問,滿臉戲虐之色。
柳芷芊聳拉着腦袋,故意忽略他話裏的戲虐:“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我只想要一個結果。”
“聖勵豪,我最後問你一句,你願不願意,跟我結婚?”她昂起亮晶晶的眼睛,深情而熱切的凝視他。
聖勵豪不免輕笑出聲,故意環住她的腰身,俊臉也湊到了她耳邊,情難自控的咬住她的耳垂,輕輕的****,慢慢的研磨:“我……”
他呼出的熱氣順着耳廓,滑倒她優美的頸子上,引起她一陣不由自主的顫慄。
這一刻的柳芷芊興奮異常,她以爲,自己很快就會得到她想要的答案。
但……她沒注意到,聖勵豪的笑是嗜血的,亦是殘忍的。
他順着她的頸子吻下去,明明曖昧異常,明明帶着濃到化不開的情、欲,可是他所吐出的話語卻清冷到讓她渾身的血液在頃刻之間,凍成冰塊!
他說:“想嫁給我?除非你主動放棄,你的家族企業。”
柳芷芊眼裏的光芒,瞬間熄滅!
她一把推開身上的男人,踉蹌站起,就這麼居高臨下的望着他!
整整三秒!整整三秒,他們什麼話都說!
也不必說了!
柳芷芊拿起包包,瘋了一樣的衝出歐家!
聖勵豪望着她離去的背影,目光稍稍呆滯,但是隨即,他收回了目光,脣角染上一抹嗤笑,她果然還是無法割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