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五年來,她雖然成長很多,也可以獨擋一面的處理一些事情,但,每當遇到不可控因素,甚至是和人命有關的事,她就會手忙腳亂。
她害怕!
害怕自己身上,再揹負着沉重的人命!
她一點兒都不想看到,有人再因爲她而死!
藍亦書知道她恐懼什麼,嘆息一聲,摟住她的肩膀:
“不會的染染,你放心,有我在,你擔心的所有事情都不會發生。”
不管他怎麼安慰,沐染的心裏仍是覺得不安,那些恐懼像一根根尖銳的刺,用力扎進了她的骨頭縫裏,從內到外的疼!
“亦書,我們去救我媽媽好不好?”她顫抖着聲音祈求他,生怕晚了一步,夏倚晴人就沒了:“趁着歐延還沒動手,先把她接過來!”
聞言,藍亦書的面色愈加沉重:“染染,現在還不行。”
“難道你忘了嗎,歐延今天才警告你,他現在一定帶着他的人,在夏伯母家附近守株待兔,你就這麼過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沐染怔怔地聽着,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歐延來她家裏警告她,無非就是想刺激她自投羅網!
她不想讓他得逞,可……
“亦書,還有其他辦法嗎?我們還能怎麼辦?”
藍亦書被她問的心煩意亂,他理解沐染的心情,但事情的確有些棘手:“染染你別急,讓我想想。”
二人交談間,威斯閃身進入客廳,一眼看到了門廳口黑色的鞋印,他眉頭一皺,他和亦書很少穿休閒鞋,那麼這道鞋印的主人,肯定另有其人!
威斯瞥了眼立在門廳口,瑟瑟縮縮的女傭,十分警惕的問道:“剛纔誰來了?怎麼門口有這麼大的鞋印?”
女傭蹭的一下擡起頭,不敢有半分隱瞞,立時老老實實的交代:“威斯先生,剛纔有一個自稱是歐延的男人來過。”
“歐延?”聽到這兩個字,威斯皺着的眉頭瞬間擰成死結:“開什麼玩笑,你怎麼能放他進來?!”
女傭被他一兇,頓時恐懼的垂下腦袋,小聲的迴應道:“先生對不起,我沒有放他進來,是他硬要闖進來的……”
威斯懶得再跟她廢話,他一擡頭,望見客廳裏的藍亦書和沐染,主動擡腳走過去,但隨着越走越近,他愈發感到沐染的情緒不對勁,心裏的擔憂也就愈勝一籌……
“發生什麼事了?”他蹲到沐染面前,小心翼翼的問:“染染,你還好吧?”
沐染沒有搭理他,她失魂落魄的坐着,眼角還掛着幾滴淚。
藍亦書有些無奈,用眼神示意威斯沒事。
威斯明白他的意思,什麼也不再問,直接上樓去了。
藍亦書將沐染送回房間,安撫下後,敲響了威斯的房門。
“她受到了點驚嚇,可能需要一點時間緩衝。”
威斯立在窗口邊,手裏握着一隻紅酒杯,他漫不經心的搖動杯身,一波、波妖冶如血的
“怎麼了?”他啞聲問道,暗沉的目光愈漸凌厲,斂神垂下眼:“歐延那小子,對我女兒做了什麼?”
“也沒什麼。”
藍亦書站到他身後,目光有些深沉:“他可能看出了什麼,所以今天過來威脅染染,說她如果三天之內不以真面目出現,他就要殺害夏伯母,讓夏伯母爲她付出代價。”
“夏倚晴?”威斯眉頭一挑,心也跟着提起。
很可惜的是,藍亦書卻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
威斯心頭愈加煩躁,啪的一聲將紅酒杯撂下:“她被歐延找到了?這麼多年了,我都沒找到她。”
“夏伯母住的地方偏僻,而我們剛剛回國,對佩城的改造不是很瞭解,歐延一直都待在佩城,想找一個人,對他而言,並不是什麼難事。”
威斯沉吟着,思緒亂飛:“他說他要殺掉夏倚晴?”
藍亦書再次肯定的點頭。
“他敢!”威斯忽然拔高音量,怒的一張充滿異域風情的老臉漲的紅彤彤的:“夏倚晴是他岳母,難道他不知道他這麼做,會失去染染嗎?”
“或許在他看來,他早已經失去了沐染,只是想最後誓死一搏,所以纔會拿夏伯母的性命威脅我們。”
“那就別管他,讓他能耐去!”
他就不信歐延,真的敢這麼肆無忌憚!
“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爸……”藍亦書爲難的垂下腦袋:“染染那邊肯定說不通,她好不容易纔和夏伯母團聚,肯定不想她再遭遇半點風險。”
藍亦書說的不無道理。
威斯開始沉靜下來,認真思考這個問題:“那你說,應該怎麼辦?”
“不如,我們派人將夏伯母帶回來吧……”這是藍亦書唯一能想到,也是沐染最希望看到的結果。
雖然他的提議不錯,但威斯心有擔憂:“萬一歐延隨着我們的車,跟到這裏來,那一切,不就都暴露了?”
“我看這樣好了。”他想了個辦法:“你派人去夏倚晴家附近守着,一旦情況不對,不要手下留情,一定要這個歐延人頭落地不可!”
現在看來,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
藍亦書不得不同意,照着威斯的話去做。
翌日。
纔剛剛八點,威斯連早飯都沒有喫完,藍亦書便急匆匆闖入餐廳,打斷了他夾菜的動作:“爸,不好了,我剛纔派人去夏倚晴家附近蹲守,可他們卻發現,夏倚晴不在家中,女房東說,她被歐延接走了……”
“什麼?!”
威斯驚得筷子落地,整個人“蹭”的一下從椅子上彈起!
“我看這個歐延,是真的不想活了!”
他怒罵一聲,轉身命令傭人取來他的外套!
他要去歐宅,他要親自會一會這不怕死的小子!
“他若真敢對夏倚晴做什麼,看我不活剮了他!”
雖然他和夏倚晴沒什麼感情,但她畢竟是沐染的生母,就算是爲了沐染,他也不可能坐視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