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一眼,從此,她便再也忘不掉他了。
那個時候,她十六歲,還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只是一直以來,都對他有一種特殊的情感,尤其是上次在歐家見到他的時候,那種感情更爲強烈。
她已經很清楚了,恐怕她對他的感情,就是愛吧。
她愛他,所以纔會在父親提出聯姻要求時,義無反顧的答應他,甚至那一晚都興奮的睡不着覺。
她是渴望做他妻子的,即便他已經有了妻子,不過沒有人規定,結了婚就不能離婚,再者,他的妻子本來就已經不見了,她也不算是小三。
安思雅的幾近於告白的話語,讓歐延皺起的眉頭擰成了死結。
這丫頭剛剛和她說愛?
她愛他?
如此輕浮?
歐延對她的印象,轉眼變得零碎。
一開始還覺得他和沐染有些相像,但沐染絕對不會是這麼輕浮的人。
他們之間感情的開始,也全部是他在主動。
“別以爲這樣我就會對你刮目相看。”他的目光從安思雅身上抽離,環視一圈四周嘈雜的人羣,漫不經心的說道:“你不過是芸芸衆生裏的一個,比不上她。”
一句比不上她,已經將她壓到了最不堪的境地。
即便安思雅再怎麼沒心沒肺,也多多少少會感到難過,她臉上的笑容明顯僵住了,但還是裝成一副無所謂、灑脫不已的模樣:“那我換個話題,你決定以後都爲她單下去?”
他挑了挑眉峯:“那不一定,我總有一天會把她找回來的。”
“萬一找不回來呢?”安思雅提出疑問。
歐延原本堅定的目光忽然閃了閃,他的心裏也開始擔憂起來。
他真的,會找不回來沐染嗎?
他們之間的隔閡難道真的沒有辦法彌補?
他不相信!
捏着紅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緊,杯身都產生了一道裂痕,他雙目盯着杯中波動不止的液體,連自己的眸子都倒映成了紅色:“只要我還活着,我就總會找到她。”
她點點頭,並沒有被他堅貞不移的感情所感動:“說真的,如果我是未成年的小學生,我會歌頌你們的愛情,但現在,我成年了,我覺得合適才更重要,既然你們會分開,那就一定有分開的理由……”
“你少在我面前說那麼多。”他冷冷地打斷她,用腳趾頭都能猜到她接下來要說什麼:“我和她之間的關係,不是你一個局外人能理解的。”
儘管安思雅的確不看好他們的感情,但也的確沒有資格褻瀆:“好,我收回我剛纔所說的所有話。”她歉意的笑笑,突然友好的向他伸出手:“那麼我們現在,可以做朋友了嗎?”
他怎麼會和這種自以爲是的女人做朋友?
正欲回絕,遠處一個
安思雅看見輪椅上的老人,臉上頓時揚起高高的笑容:“啊,我爺爺過來了。”
“爺爺。”她甜甜的叫着,輪椅上的安老爺子望見安思雅,也是高揚起一抹笑意:“小雅啊,你怎麼坐在這裏,沒去親友席嗎?”
“爸,她呀……”安成功看了她和歐延一眼,曖昧的笑起來,偷偷湊到安老爺子耳邊,說了句什麼,老爺子頓時喜笑顏開,高興的鼓着掌:“原來是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安思雅見爺爺這麼開心,笑眯眯的湊到他身旁:“爺爺,您笑什麼呢?”
“我笑你長大了。”安老爺子笑着摸摸她的腦袋:“一轉眼,你也從一個小不點長成要嫁人的大姑娘了,你放心,等你出嫁那天,爺爺一定給你舉辦一個舉世無雙的婚禮,讓你風風光光的嫁給你的心上人。”
“謝謝爺爺。”安思雅甜甜一笑,體貼的推着輪椅到桌前。
老爺子心情似乎很好,高笑着舉起酒杯,感謝衆人來參加他的壽宴。
到了歐延這裏時,他卻是重新倒了一杯酒,單獨敬他。
“祝您老長命百歲,萬壽無疆。”出於禮節,歐延還是客氣的和他喝了一杯。
“謝謝。”老爺子淺抿了一口酒後,開始認認真真仔仔細細的打量歐延,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很符合他對孫女婿的期望,不禁滿意的點點頭:“你和我的孫女站在一起,還真是般配。”
“你們兩個金童玉女,不如早點把婚期定了吧。”
此話一出,歐延還沒嚥進肚子裏的酒水,險些卡在了喉嚨。
他已經有些不悅了,安思雅似乎注意到了這一點,匆匆來到老爺子跟前,嬌羞的反駁道:“爺爺,您這是什麼話,我和他還只是朋友而已啊。”
安老爺子的觀察力是何等的敏銳?
他怎麼會看不出來,自己的寶貝孫女對歐延那點異樣的小心思?
他可是親眼瞧見了,安思雅看歐延的目光都稍稍帶着異樣,他可從沒看過自己的寶貝孫女用如此纏綿的目光看過誰。
要說安思雅對歐延沒有二心,他是不會信的。
“哈哈。”安老爺子大笑起來,體貼的拍拍安思雅的肩膀,安慰道:“沒事的,慢慢來,總有一天會發展成男女朋友的。”
“爺爺……”安思雅嬌羞的臉蛋都紅了。
“爸,咱們該去敬下一桌賓客了。”
“好好。”老爺子開心的附和,被安成功推着,愈行愈遠。
二人一走,桌前又恢復了原先的喧譁與熱鬧。
安思雅很是自然的往歐延身邊一坐:“看來我爺爺很喜歡你呢。”
“那又如何?”歐延冷不丁的反問。
“我只是想說,如果你跟我在一起的話,我們會得到很多祝福的。”
“而你和你的妻子,得到的,卻盡是反對的聲音。”
是啊,當初很多人都反對他們在一起,但他堅持了下來,並且從未後悔自己的選擇。
如今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