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原因?”蘇果果樂此不彼的追問。
沐染生性警惕,看了看蘇果果身後:“別在外面站着了,快進來。”
她將她拉了進來,隨手去關門,一雙靈眸順便往院子外瞥了一眼。
這一看不要緊,只見,類似於視覺盲區的一個角落,停靠着一輛價格不菲的布加迪威龍,和歐延的坐騎是一個型號,只是顏色不同,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匆匆將門關上,問蘇果果:“那是誰的車?”
“我老公的。”蘇果果回答的還算坦然。
“你老公?”沐染卻眉頭緊皺,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盯着她上下亂瞅:“真的假的?果果,你結婚了?”
“當然是真的。”蘇果果笑了,從她的笑容裏不難聞出幸福的味道。
沐染愈加的好奇:“對象是誰?天啊,我竟錯過了你的婚禮。”
她懊惱的拍拍腦袋,上學的時候,她曾許諾過蘇果果,在她的婚禮上,她一定要當她的伴娘的,只可惜她答應了,卻沒做到。
“你也不看看我今年多大歲數了,奔三的人,再不找老公結婚,以後就嫁不出去了。”蘇果果掏出一面小鏡子,看了看自己的臉蛋,還好沒生出什麼皺紋,但是相比於從前,她的確減去了不少稚氣。
“那你老公是誰?我可以見見他嗎?”
“這個……”蘇果果捏着鏡子的手,不自然的收緊,尷尬的笑了兩聲:“恐怕不太方便吧。”
“有什麼不方便的?”沐染還以爲,他們夫妻是怕打攪她,更加痛快的邀請:“我們一起見個面,喫個飯,聊聊天,不是挺好的嘛。”
“你快,快把他叫進來。”她將她往門口推,蘇果果犟不過她,想了一番後,決定道出實情:“染染,不瞞你說,我的老公……叫白無爲。”
她的話對沐染來說,簡直堪比晴天霹靂,她一下子傻眼了:“你們、你們兩個居然在一起了?”
“對啊,兩個月前剛結了婚,當時還遺憾你沒有參加呢。”
說到婚禮,沐染愧疚的垂下腦袋:“對不起,錯過了你人生中最美的時候。”
“這有什麼好對不起的?”她只是遺憾,但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反正,我金婚的時候,你來參加就可以啦。”
看來,蘇果果對白無爲是認真的,甚至已經料想到了他們五十年後的金婚,沐染眼睫閃了閃,心底到底是有些羨慕,她羨慕蘇果果的這份安穩,羨慕她的無憂無慮,羨慕白無爲對她的寵愛,反觀自己,她只覺得淒涼。
“果果,你幸福嗎?”
“和普通夫妻一樣,有爭吵,有矛盾,但更多的時候,是彼此在一起的溫暖和快慰,他對我蠻好,我自認爲還蠻幸福的。”提到他,她全身上下都舒展開了,翹起的脣角幾乎快揚到天上去。
沐染惋嘆一聲,眼睛卻溼了:“你幸福就好。”
她們二人坐在隱蔽的會談室裏。
  傭人給他們添了茶水,沐染和蘇果果對立而坐。
她捧着茶杯,不太明白她的問話。
蘇果果便直言道:“和歐延分開以後,你幸福嗎?”
她話裏的兩個字,是沐染的敏感詞,她的太陽穴,明顯跳動了下。
“可不可以別說他,我不樂意聽到他。”
“就算我不說他,你又能迴避的了這個問題嗎?”
她頓了下,聲音像卡在了喉嚨裏:“所以,你今天來拜訪我,其實是爲了歐延?”
“也不全是因爲他,我主要是來看望你。”
沐染沒說話,像失了魂魄的驅殼,呆呆的坐在那兒。
蘇果果見她有些不對勁,又匆匆爲自己辯解:“你知道的,我也沒辦法,白無爲和歐延關係那麼好……”
“我明白,但果果……”她擡起眼睛,看向自己多年摯友:“我和他之間,真的沒什麼好說的。”
“他給我帶來的傷害難以磨滅,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對我的殘忍,也一輩子沒有辦法原諒。”
“你是說,他逼你墮胎那件事?”
沐染沉默,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蘇果果看了看她不太好的臉色,自己也跟着緊張:“染染你聽我說,其實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歐延他有自己情非得已的理由,如果可以選擇,他也不會那麼殘忍的去傷害你。”
“可是他還是傷害了我,不是嗎?”她冷冷地笑,即使再怎麼不情願,他也還是做了,那就不叫不情願了。
“當初,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他不止一次說過,想讓我生他的孩子,他不止一次的向我勾勒美好的未來,可到最後,他又是怎麼做的呢?”
“說真的,遇見他以後,我對世界上所有男人都失去了信任度,每每想到他曾經裝出來的善意的面龐,我就覺得噁心!”
“我知道,他那樣做對你的傷害不小,但是染染……”
“你反過來想象他,你肚子裏的,也是他的孩子,難道他不會心痛嗎?”
她會向着歐延,倒不是因爲歐延的囑託,而是她真心的覺得,歐延不容易,沐染可以把仇恨嫁接到歐延身上,但歐延能嫁接給誰呢?
他不僅一個人默默忍受失去骨肉的痛,還要承受失去愛人的痛苦。
但他從來沒有抱怨過什麼,他一直都在默默的等待。
在這段感情裏,最不容易的人,其實是歐延。
“他根本就沒有心,又怎麼會心痛?”
憤怒使得她的面容都幾近猙獰:“他要是會心痛,就不會那麼做了!”
“不,他心痛,他甚至比你還要心痛……”
“夠了,你不要再幫他說話了。”
真是夠了。
沐染頭痛欲裂,爲什麼每一個人都要讓她狠狠的痛?
“果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們可以好好相處,像以前一樣相處,但是我希望,你不要提到不該提的人,那樣我真的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