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名叫夜色的酒吧內,充斥着彩色的燈光,以及震耳欲聾的DJ音樂。
舞池內,一波、波男女,盡情舞動,釋放着壓抑在內心深處的躁動。
氣氛,很歡快,卻又說不上來的詭異。
聖勵豪獨自一人窩在最角落的位置,他的桌前,擺放着一瓶瓶價格不菲的酒水,那些五顏六色的酒,一遍遍灌滿透明的玻璃杯,再被他送入口中,如此反覆,他的腦袋稍稍有些眩暈,整個人向後,重重的倚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從未有過的煩悶,他甚至不敢相信,這些事情,是真實發生在他身上的,柳芷芊這個女人,實在是叫他失望透頂。
爲了不讓自己想那麼多,不讓自己過於痛苦,他不停地灌自己酒,且越灌越快,只是忽然,他擡起酒杯的動作猛地終止,一股力量狠狠地遏住了他的手腕,緊接着,他手裏的酒杯也被人奪了去。
聖勵豪微微詫異,緊閉的雙眸倏地睜開。
只見,他的大哥背光而立,就矗立在他身後,緊擰着眉頭看他,似是很擔憂。
聖勵豪卻是笑的若無其事:“哥,你來了?”
“發生什麼了?”歐延將手裏的杯子往桌上一丟,瀟灑的坐到他身邊:“怎麼喝這麼多酒?”
“沒什麼,一點家事而已。”聖勵豪說的輕便,歐延還是從他的話裏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和柳芷芊吵架了?”
“是啊,我真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會看上那樣一個狠心的女人。”他淡笑着搖搖頭,心裏說不出的酸澀。
猶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他認爲她是很溫婉,很顧家的那種女人,結果相處久了才發現,她和他的預期,根本截然相反。
但他不是一成不變的人,之後的相處,讓他覺得柳芷芊和他興趣相投,之後兩人便發展成了婚姻關係,可誰知道呢,兩人的婚姻觀卻是截然相反的。
這是別人的家事,歐延沒辦法插手,他只道一句:“現在後悔是不是有些晚?”
“晚嗎?”聖勵豪不覺得:“就算我們兩結婚了,也是可以離婚的!”
“我要和她離婚,離婚!”他堅定不移的說道,彷彿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聖勵豪這小子向來穩重,歐延倒是從來沒見過他沒了理智的模樣,心下好奇的同時,不免也爲他覺得傷感:“說說吧,爲什麼要離婚?”
“大哥,只怕我說出來,你都不相信。”他呵呵的笑,兀自倒了一杯酒,再次送到他的脣邊:“這個女人,居然聲稱要丁克到底,一輩子也不要孩子。”
說到孩子,歐延總算是明白了:“你是不是受無爲那小子的刺激了?”
“是啊,無爲都當爸爸了,我比他年長好些歲數,卻仍沒有爲人父母。”這巨大的落差,叫他如何能不傷心?
“那我比他年長更多,我還不是孤身一人。”
“這不一樣,至少你曾經有過……”話說了一半,聖勵豪猛地意識到什麼,匆匆住了口,面色難堪的看向歐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
事。”歐延只是一笑而過,那件事雖然是他心底的傷疤,但是畢竟過了五年,再深的傷口也有結痂的一天。
“其實說到底,你就是因爲無爲,所以覺得不甘,是不是?”
聖勵豪搖頭,醉眼朦朧:“我就是不明白,她爲什麼要這麼堅持。”
“我甚至覺得,我在他面前,連一個男人該有的尊嚴都沒有了,我尊重她所有選擇,她卻從來沒有把我的話放在心上過。”
“這就是你們之間的相處模式,但不代表,她不尊重你。”
“其實這一次,我是比較贊同柳芷芊的。”歐延以一個過來人的角度,給出寶貴意見:“孩子不是必需品,生不生是要看雙方意見的。”
“若是你們兩的意見達不成統一,我支持你們離婚。”
原本還憤憤不平的聖勵豪,聽見離婚二字,彷彿被人當頭潑了盆冷水,瞬間冷靜下來,黯深的眸子瞬間劃過了許多情緒:“怎麼你現在連勸人都不會?”
他有些不悅:“大哥,你這分明是火上澆油。”
歐延笑了笑,他就知道聖勵豪這小子捨不得:“我是認真的,,以前,我也很想做父親,想用孩子綁住沐染,但是現在,我是徹底想通了,我愛的是她,又不是她生的孩子。”
聞言,聖勵豪也沉靜了下來。
他承認,大哥說的有些道理,只是他和柳芷芊都在氣頭上,又鬧成現在這樣,他怎麼可能輕易低頭,向她認錯?換做柳芷芊,就更不可能了。
接下來的日子,他索性連家都不回,住進了歐延在蘇城的私人別墅。
柳芷芊雖然不習慣,但還是賭氣般的沒有給他電話。
聖勵豪就更生氣了,哪裏有這麼不稱職的妻子?
自家老公徹夜不歸,也不管管?
一天都毫無心緒,別說工作,就連覺都睡不着。
“二哥……”
“閉嘴!”
白無爲本想勸勸聖勵豪,卻被他毫不留情的呵斥了一頓。
他只好灰溜溜的閉上嘴巴,轉而把勸導對象,投向二嫂。
但是顯然,他來的不是時候。
纔剛剛走到總裁辦公室門口,人還沒踏進去,一聲怒吼便響徹了他的耳膜:“該死,這又是誰做的?”
是二嫂的聲音,白無爲肩膀縮了一下,沒敢走進去,悄悄躲在門口偷看,類似於祕書的一個女人,正立在辦公桌旁邊,嚇得渾身發抖,口不擇言:“柳總,這……我是真的不知道!”
“監控呢?”柳芷芊白着臉問道:“監控有沒有調試好?”
“有是有,就怕又被對方遮起來了。”Lisa結結巴巴的迴應道。
“再調一遍!”她氣的呼吸急促,憤怒的命令道。
“是。”
Lisa接到命令,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白無爲踮着腳尖,朝裏面張望。
心裏好奇不已,到底是發生了什麼,能讓一向沉穩的二嫂氣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