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種極爲典型的江南美女,身上有歲月沉澱後纔有的成熟知性女性纔有的味道。
就像是一壺西子湖的雨後龍井。
陸晨看着這個女子,心裏也是咯噔了一下。
心裏泛起一種極爲古怪的感覺。
暖暖的,也酸酸的。
“這位先生”
女子身體微微發抖,看着陸晨,眼裏已經是隱有淚痕。
“請問請問您是不是姓陸,單名一個晨字”
“對啊。阿姨,請問您是”
陸晨疑惑道。
他站了起來。
夏詩清也無比疑惑。
因爲這個女子,長得跟陸郎,真的有些像啊。
尤其是眉眼。
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晨兒,我是你素言姑姑啊。”
女子卻一把將抱住,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晨兒,姑姑真的好想你。”
“姑姑”
陸晨腦海中,許多信息,一下子就串聯了起來。
他父親是京城人士。
她媽媽則是江南女子。
媽媽叫聶素心。
媽媽有個孿生妹妹,叫聶素言,幾乎跟媽媽長得一模一樣。
媽媽的家族,便在江東。
江東聶家,是江東比較出名的一個醫道世家。
父母死後,或許是消除陸野狐和聶素心夫妻在陸族的影響。
陸族的人,焚燬了所有跟陸野狐和聶素心有關的物件,包括照片那個年代,又沒有什麼可以拍照的手機之類。
陸晨現在身上只有一張父母的照片,還是爺爺保留下來的,只是照片十分陳舊,人像都有些模糊,所以陸晨對父親和孃親真正的樣子,並不是很清楚。
要不然,在見到女子的第一面,他就該反應過來了。
女子便是聶素言。
他媽媽的孿生妹妹,他的親姑姑,他的親人。
“姑姑”
陸晨也忍不住熱淚盈眶。
這種親人相見的感覺,沒有經歷過分離之苦的人,是沒有辦法體會的。
父母死後,或許是爲了遏制陸晨的成長。
陸族不再允許母親的家族與他接觸和聯絡。
江東聶家,肯定是沒有辦法跟京城陸族抗衡的,完全不在一個數量級。
所以陸晨也就跟姑姑、外公和外公,幾個舅舅徹底失去了聯繫。
他跟姑姑聶素言前一次見面,怕是在他只有兩三歲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又能記住多少東西呢
“晨兒”
聶素言已經哭得泣不成聲。
“晨兒,姑姑三年前曾經北上京城,找過你一次,陸族的人,說你十七歲多還沒
成年就離開了陸族參軍去了,一去便是音訊全無,甚至有人說你已經犧牲在了部隊”
“晨兒,一定是姐姐在天顯靈了,要不怎麼讓姑姑在這裏碰到你了呢你的眉眼啊,跟姐姐長得一模一樣,鼻子和嘴巴,又跟姐夫差不多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要不然二十年沒見你,姑姑可把你認不出來。”
“姑姑晨兒晨兒也很想念你,想念外公,想念孃親”
陸晨幫姑姑擦了擦臉上的淚痕:
“姑姑,不要哭了,我們能再見,一定是孃親的安排,這總歸是一件喜事。姑姑這麼漂亮,再哭就不好看了。”
聶素言破涕而笑。
“你這小子”
她嗔了陸晨一眼,視線自然會轉移到了夏詩清身上。
見陸郎終於找到了自己的親人,夏詩清也極爲感動,在偷偷抹淚吶。
“晨兒,這位姑娘是”
聶素言問。
陸晨連忙拉過夏詩清的手,嘿嘿笑道:
“姑姑,隆重給你介紹一下,她是夏詩清,我未來的媳婦兒,姑姑瞅着還成吧。”
聶素言哪有不滿意的,說道:
“晨兒,那你可撿了個大便宜,這麼個仙女一樣的姑娘,相信你媽媽看到詩清,也會很喜歡她的。”
聶素言又握着夏詩清的手:
“好姑娘,晨兒這孩子,打小就沒了爹媽,在陸族那種地方,可不知道吃了多少苦,你們在一起了,就一定要好好的,我相信晨兒也一定會對你好的。”
“姑姑”
夏詩清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微紅:
“姑姑,陸郎陸郎他對詩清,真的很好很好的,詩清這輩子能跟着陸郎,那該是詩清的福分纔對。”
三人閒聊寒暄一番,聶素言就說道:
“晨兒,我立馬通知你外公,還有三個舅舅,你就跟我一道回聶家去吧,你外公要是見到你這小外甥,可不知道得有多高興。”
陸晨自然同意。
他也很想見見外公、外公和幾位舅舅。
“對了,姑姑,外婆呢”
陸晨說。
姑姑似乎只提了外公和舅舅們,沒有提外婆。
聶素言聞言,確實有些黯然,嘆了口氣:
“晨兒,歲月不饒人吶。你外婆三年前就去了,臨死的時候還唸叨着你,她病危的時候,最大的心願就是見你一面,我去京城陸族找你,卻沒找到,結果還沒返回聶家,你外婆就去了”
說到這裏,聶素言又是抹了把淚。
陸晨又是有些黯然。
“姑姑,是晨兒不好,晨兒不孝。”
他嘆道。
樹欲靜風不止。
子欲養親不待。
這就是人生吶。
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可與人言,不足二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