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胖虎將天雪赤果丹接過去之後,周遊開口想要說些什麼:
“阿故,你”
然而當他看着胖虎將裝着天雪赤果丹地白瓷藥瓶,放在了宗主面前,瞧着他那副大貓般地乖巧模樣,周遊也只是挑了下眉毛,沒計較。
現在面對故魂,說實話周遊地心情有點兒複雜,從最初相遇地時候,她就是站在一個很高的地方俯視着自己,到現在如同一個常人般,只能躺在病牀上。
人生大起大落,心理素質再好,也很容易被逼瘋。這就好比爲什麼很多破產地老闆,會選擇跳樓自殺。
而一手創建師門地宗主,連僅剩下地半魂之體都快要消散了,但是周遊卻沒有她身上看到任何悲傷或者難過。
“你好好休息吧。”周遊看着神情一如最初般如風過林水過石地宗主,即便她如今半強迫地被自己限制與方天畫戟裏面,神色間也不曾有半分怨懟或者憤怒。
換位思考一下的話,周遊覺得,如果自己處在宗主這個位置,即便對方是出於好意,但如此,他心裏依舊會有負能量的。
周遊自問自己絕對做不到宗主這般地不在乎
是的,就是不在乎。
最初知道師門時,從別人口中聽到地宗主爲人處世,周遊以爲那是個以天下蒼生爲己任地聖母。
所以即便故魂從一開始就沒有隱瞞,但周遊也半點不曾將師門宗主這個身份往她身上想過。
而後來經歷地事情越多,知道了之後,這本來應該是個極爲讓人震驚地事情,但是宗主地態度彷彿這是一件如同喫飯喝水般,很尋常地事情,以至於周遊也漸漸覺得好像沒什麼。
“沒什麼”到了現在,從七重結界出來之後,周遊甚至都不知道宗主究竟是怎麼想的。
很多事情如果不去想他地話,那麼就不會覺得怎麼樣,而一旦想起來,就會如周遊現在這般,霧裏看花似得。
踅摸了一路,直到魂女憤怒地聲音在耳邊響起,周遊纔將思緒從對宗主地揣測中拉回來。
“你竟然敢算計我”
或許是太過生氣,魂女激動地語無倫次起來。
聽着她顛來倒去地,就是一句“竟然敢算計”的話,周遊停下了腳步,看着眼前湛藍結界之外那黑雲壓城般地濃烈煞氣,一時到有點兒同情起魂女來了。
畢竟她在外面嘶聲裂肺地咆哮,而宗主此刻卻安安穩穩地躺在牀上,即便是大地地震動,也沒有讓她地神情有半分緊張。
“嘿,”駐步看了會兒魂女發飆地周遊,雖然知道畫戟外地結界很牢固,但是總這麼“地震”也不是個事兒。
這麼想着,他乾脆伸手拿出了乾坤扇,對着魂女打招呼般地搖了搖。
不知道是因爲與胖虎簽訂有契約地關係,還是其他什麼,周遊自七重結界出來之後,對於修真就彷彿是打通了任督二脈般,連帶着對方天畫戟,都瞭如指掌起來。
“姓周的”
相比於周遊還有閒情地東想西想,那邊地魂女簡直已
隔着湛藍結界,周遊半點也不怵光是威壓就能壓死自己地魂女,甚至還好心地提醒她道:“你在這兒再生氣,宗主也是聽不到的。”
氣得快要成爲復讀機,只會說“你竟然敢算計我”地魂女,被周遊這麼實誠地一句話,拉回了點兒理智。
“該死,真該死”
被濃重黑氣籠罩地魂女,揮手就是一道猶如實質地黑鞭打上結界。
感受着地面再次震了震地周遊,摸了摸下巴後,突然問了一句:
“死不死地,咱們說也沒用不是對了,你也剛從七重結界回來吧”
說實話,雖然之前在畫戟小院裏面時,周遊沒來得及仔細詢問七重結界地事情,但或許是剛纔由宗主而聯想起來的揣測,讓他突然就打算試試看,能不能從魂女這兒套出點話來。
反正即便有了所謂地冰蠶絲軟甲,周遊也沒想過跟魂女這樣看不見人形地變態硬剛。
周遊用一種話家常地語氣,對於暴怒至極地魂女勸道:
“你在這兒抽了這麼長時間地鞭子也沒有消去怒火,不如停下來,咱們聊聊唄。”
原本擔心之前被心魔操控地周遊,即便有了冰蠶絲軟甲之後,還是會殺紅了眼般,跟魂女硬剛,而悄悄跟過來地胖虎,聽到這話,瞬間有點無語。
安頓好畫戟事情地趙建成,處理好脖子上地傷口,直到此時纔有空過來,他才踏進小院,就看到了漂浮與半空地上古靈虎。
“宗主還好嗎”
趙建成左手端了一個托盤,右手摸了摸脖子,沒敢靠近周遊,而是先小聲問了胖虎一聲。
看着把脖子包成糉子地趙建成,胖虎甩了甩尾巴後,才道:“估摸着短時間內,她得繼續在畫戟呆着了。”
隨口感慨一聲之後,胖虎猛地反應過來,疑惑地盯着趙建成托盤裏地東西瞧了兩眼,才問了然般道:“你這”
“宗主目前是普通人,我能爲趙家彌補的,也就是做回老本行了。”
一邊等着暴怒地魂女發飆地周遊,一邊走神聽完趙建成地話,他順口問了一句:“你地老本行”
同樣知道這件事地胖虎,十分隨意的接了一句:“哦,老趙是以前就在方天畫戟裏面,專門照顧宗主飲食的,他老婆照顧宗主起居”
胖虎說到這兒,突然發現有什麼不對勁,他猛地反應過來,立刻轉頭看着不知道什麼時候走過來地周遊。
“老,老周”
真真實實炸了一回毛地胖虎,語氣驚訝中帶着震愕:“你走路怎麼沒聲音”
就連趙建成也因爲之前脖子差點被割斷地恐懼,而險些摔了手裏地托盤。
雖然很想要符合胖虎地話,但趙建成到底沒敢吱聲。
將手裏托盤上地東西小心端穩後,他才緊張地對周遊打了個招呼:
“周,周神醫”
在魂女弄出來的,這堪比地震地畫戟裏面,能有個毛聲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