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想到用雷劫來擊敗心魔,你很有天賦,也有膽量,可惜”那心魔目光定定的凝視着周遊。
這感覺就好像是在照鏡子一般,只可惜,雙方雖然面容相似度高達百分之八十,可不管從衣着還是氣場,都屬於完全不同的存在。
周遊能夠在短短時間內,便三番五次轉危爲安,修煉至出竅期,除了他悟性與膽量皆屬於上層外,更多的還是他堅毅果敢的決斷力。
“能夠喚出乾坤扇的時間靜止,看來不是我的錯覺了”周遊在確定了眼前心魔不是自己臆想出來後,便連話都不等對方說完,便召回乾坤扇。
如今的他,已經能見到許多普通修士即便修行上一生,也未必能夠看見的東西。
比如說眼前的心魔。
也正是因爲如此,所以在判斷自己絕對沒有看錯後,周遊手裏的乾坤扇便劃出血色劍刃,直直斬向眼前的心魔。
“唰”
乾坤扇的風起爲首,激盪而出,化作萬千劍意,將那白髮紅衣的心魔斬爲碎片。
但不到一個呼吸的功夫,那被周遊出竅期實力化作碎片後,他眼前的這位心魔,便再次凝聚而成。
對於周遊突然出手這件事,再次凝聚而成的心魔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你是殺不死我的”
周遊整個人都有些怔住了,他抓着乾坤扇的手不由一晃。
在修爲到達出竅期後,尤其是剛剛度過雷劫的周遊,不需要召喚出焚天劍,便知道,自己的確殺不死眼前心魔
他忍不住想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很奇怪,想不通我爲什麼又會再生”心魔似乎猜出了周遊此刻的困惑,不急不緩的開口詢問而出。
聽到他的反問,周遊沒開口回答,因爲他確實疑惑。
尋常心魔,會有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
想到這兒後,他心裏突然咯噔了下,就在這剎那裏,周遊的腦海中,恍若電光火石般的閃過了許多畫面。
“只要你”
伴隨着心魔彷彿蠱惑般的開口,那一個個字符化作周遊眼前碎片般的記憶。
有上古之戰前,紅衣烈焰的邪帝與青衣如竹的宗主第一次見面;
蓬萊師門拔地而起,萬千神骨下,兩人不期而遇,重逢於此的情景;
當年泣鬼神醫於紅塵力量,被一路追殺,逃亡至蓬萊,被宗主出手所救後,共同在師門生活的那段時光;
這些像是照片般定格與記憶中的碎片,周遊從未見過,可只要看到,便能清晰的感知那是何時,出了何事
“只要你見到她,”這些碎片於心魔不過三個字後停頓的片刻呼吸,他聲音不急不緩,語氣輕若鴻毛般,帶着蠱惑韻味的說道:“宗主不死,我亦永生”
所有的記憶碎片,伴隨着心魔最後那句“永生
”,被靜止的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驟然如同某些記憶深處的東西一併浮出水面。
周遊眼前的雷電如同被玻璃被打碎,蛛絲狀裂紋伴隨下,是那些記憶片段與最後雷劫威力一同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那心魔最後消失的時候,他與周遊那有着八分相似面容上,露出盡在掌握笑意沒有一絲半豪變化。
什麼叫做“宗主不死,我亦永生”周遊能夠感覺到那心魔並沒有消散,縱然他以生換死的借用出竅期雷劫,也並沒有除去那心魔。
只要想到將來會有可能因爲這心魔,而對宗主有所損害,周遊心底就一陣陣抽疼。
“噗”在雷劫結束,凝聚與周遊頭頂的劫雲也全部消散,露出微微泛白天空來時,周遊卻在滅珠到來後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小黑蜘蛛差點被嚇得八條腿打顫的從周遊肩膀滑落,他深吸口氣而後才聲音顫抖的問:“老,老大,你紅線蠱發作了”
周遊右手用力按住彷彿被什麼纏裹住的胸口,如果不是滅珠提起,他差點就忘了還有紅線蠱這回事了
“沒事”他在擡手間,召喚出焚天劍來支撐柱自己的身體,一邊垂下眼眸,強忍着心口疼痛從雷公包裏摸出一瓶鎏金瓷瓶,倒出顆火紅色丹藥來喫下。
在吞下丹藥後,周遊的目光忽然在手裏藥瓶上定住,這動作他沒有多想,甚至這藥都不是他煉製的。
可不知道是在心口疼痛驅使下,還是周遊的潛意識中,他就知道,雷公包裏有這鎏金瓷瓶,裏面的藥能夠抑制紅線蠱的發作。
“啊,沒,沒事,沒事就好”小黑蜘蛛在看到周遊拿出那鎏金藥瓶時,似乎是想要問些什麼,可最後還是結結巴巴說了堆廢話之後,什麼都沒有再問出來。
曾經的邪帝滅珠只有驚鴻一瞥過,卻沒有機緣結交,而後來師門的泣鬼神醫,小黑蜘蛛卻是親眼見着他以爲宗主爲了師門已經魂飛魄散,那種一腔情誼無所寄託,寧願驅動一命換一魂的禁術。
此時雖然周遊轉世輪迴,沒有了往日記憶,但那烙印在魂魄中的紅線蠱,卻如纏繞在他心臟上不斷收縮的紅線般。
或許在九冥與域外天魔這件事被周遊知道那一日起,滅珠便明白,自家老大隻要面對宗主。
更準確來說,宗主還活着,哪怕只有半魂,也會使得周遊的紅線蠱發作。
“恭喜門主再上一層樓”
就在周遊與滅珠之間陷入沉寂時,楚晴的聲音忽然響起。
在雷劫之後遇上心魔,連帶着紅線蠱也發作起來的周遊情緒有些低落,可是聽到楚晴下一句話時不由的一愣。
楚晴彷彿對周遊經歷的事情毫無所覺般,只在笑着說了一聲恭喜後,又傳話道:“宗主有請。”
周遊下意識擡頭看去,就見故魂不知何時,已經從蓮花臺中的搖椅上站了起來。
“修士的心魔隨念而起,你神行千里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