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遊很坦白的承認:“你們的對話,我一個字都沒有漏掉。”
“你”楚晴垂下眼眸。
她音調極爲平穩的開口道:“你有問題要問我是不是”
周遊點點頭,而後他笑了下,聲音放得很緩:“你既然還留在這兒,想必也是有事情要跟我說的,這樣吧,咱們公平點,一人問一個問題,不想說的可以不說,換成問答,對方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就行了”
耐心下來的周遊,聲音裏彷彿帶着一種能夠蠱惑人心的魔力般,原本以爲要面對他怒火的楚晴,此時聽着這樣緩和的話,忍不住就點了點頭。
“之前你問了,我也回答了,那麼現在就換成我來問吧。”周遊神情裏沒有了之前的憤怒和冰冷,帶着些許放鬆的笑容,連身體骨骼經脈上的疼痛,都似乎不復存在般:“我第一個要問,你究竟是什麼人”
楚晴再次垂下眼眸,神色平靜而又無辜道:“女人。”
周遊只是笑了笑,也沒有生氣,很是紳士的點頭:“嗯,你問吧。”
見他沒追着這個問題,楚晴略微疑惑:“你不繼續問你不想知道”
“會繼續問的,想要知道。”周遊神色安然的回答完,便挑挑眉毛:“你問了兩個,那麼我也問兩個,你只需要點頭或者搖頭就可以。”
還能這樣楚晴愣了下。
可是周遊卻沒有給她愣神的時間,便開口詢問起來:“首先,你和邪帝認識,是不是”
雖然他挺想要問“我以前和你認識”但想到之前古硯臺楚晴眼裏帶着的淚,周遊雖然能夠確定,但卻不知道究竟是因爲邪帝還是泣鬼神醫。
所以他問出來,既是確定一下,也想把範圍縮小一點。
這個問題已經不需要掩飾了,所以楚晴點頭。
“宗主救了你,爲什麼你想要殺她,如果不好回答的話,那麼你只要點頭或者搖頭,回答我,是不是和邪帝有關係”
楚晴動了動嘴脣,最後到底沒有開口,只再次點頭。
周遊雖然只說問一個問題,但是從楚晴這個點頭裏面,他已經確定了,楚晴的確是蓬萊九使,沒有被人奪舍或者掉包。
而她想要殺得人應該也不是自己,而是宗主,原因是邪帝,也就是曾經的自己。
這就有點讓周遊想不通了,救她的人宗主,怎麼
等等,他猛地反應過來,楚晴認識邪帝,卻是被宗主救了,加入的蓬萊師門,那麼是不是意味着
“你很在意宗主”就在周遊心念電轉間,就聽到楚晴開口。
她似乎已經沒有了之前的敷衍,也開始認真玩這場問答來。
微微側頭,像是仔細思考過以後,周遊點點頭。
周遊這樣長久的考慮,讓楚晴有些疑惑:“很難回答嗎”
對於她的問題,周遊笑了下,搖搖頭,解釋道:
“這問題不難回答,可是你如果問的是在不在意的話,
那麼我只是在確認,在意到什麼程度。”
伸手比了個三後,周遊才笑着道:
“在仔細確認過後,我可以告訴你,那是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好了,你問了三個問題,現在換我來問吧,我比較想要知道,是你和梅長老聯手的嗎點頭或者搖頭就行。”
雖然最初的時候楚晴耍賴了,但周遊很快就掌握了跟她聊天的技巧,或者說,是仗着這位在古硯臺對着滿身血痕的自己流下眼淚。
所謂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此時的他想要解開眼前一團亂麻,也就只能有恃無恐一下。
對於周遊,楚晴並沒有計較,點點頭承認了下來。
“怪不得在議事堂,送宗主離開之後,我就沒有再看到你,那麼第二個問題,童心他們還好嗎”
對於那些修真門派的人,周遊不關心,可是那位曾經作爲焚天劍的抱劍童子,他很在意。
想到宗主最初和童心之間的互動,周遊嘴角的笑容便淡下去幾分。
楚晴沒想到周遊會問起童心,猶豫了下後,才點頭道:
“他沒事,其餘門派的人,也只是做個誘餌罷了。”
確定了童心沒事之後,周遊對於那些修真門派的人並不在意,什麼“誘餌”之類也並不感興趣。
所以第三個問題,他沉吟片刻,才問道:“我之前見過的魂女是假的吧”
或許是周遊的問題太過跳躍,楚晴忍不住疑惑:“你怎麼知道”
她這麼一問,周遊便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記得方天畫戟是邪帝給魂女煉製的,可是胖虎作爲裏面的守護獸,卻對魂女很是看不上。原本沒有在意,可是之前在古硯臺,你卻輕易的就能撕出條裂縫所以我猜,你纔是魂女,對不對”
楚晴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似乎是太過喫驚,以至於她忍不住站起來,像是要增加自己這邊氣勢般,不斷質問道:“爲什麼你爲什麼這麼說”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不斷對這件事喫驚,所以追問。
“還是我之前說的,最初那魂女給人感覺太弱了,不是實力,而是對於畫戟的掌控。”周遊說到這兒,神色微冷,卻還是繼續解釋道,“而你卻太過了解,加上我之前問你的那些,一一排除,很容易就能夠確定。”
聽着周遊簡單至極的回答,楚晴忍不住後退了兩步,她似乎情緒太過激動,香肩都在微微發着顫。
然而楚晴的情緒,周遊卻沒有看,他的目光定定投向蓮花臺裏安然沉睡的宗主,他眼眸裏像是滲出了絲絲寒意,夾雜着些許複雜,可語氣卻一如既往的溫和道:
“山門是你故意帶我看的吧雷劫之中應該也有你幫我的手筆,至於是什麼,我猜應該是跟迎客樓的蓬蓽生輝結界突然出現在議事堂外有關。”
楚晴的紅脣失了血色般,她狠狠的咬了下,面色由被揭破祕密的乍白之後,又突然轉潮紅,語氣急促道:“誰告訴你的”
不過短短五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