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域外天魔入侵,以他們的能耐,只要是這方天地生靈,都將成爲階下囚,畢竟當初上古一戰那些大神們都也都隕落在了蓬萊,現在修士中最強不過大乘期,恐怕連照面都打不上。”
說到這兒,周遊對於狐姥來意已經有了些數,所以只淡淡一笑道:“那麼狐姥是要跟我師門合作了嗎”
聽到他這話,狐姥兩道柳眉微蹙,同樣開門見山道:“有紅線蠱在身的邪帝,或許能說合作這話,如今還是血牢階下囚的周門主,還須請宗主出來,再想個妥善辦法纔是。”
果然,狐姥的目的是宗主
心裏有數的周遊,便維持着打坐姿勢,擡眼與她對視:“是你要找宗主,還是你幕後那位白老要找宗主”
“你竟然猜到了”
對於周遊這麼快就摸準脈絡的話,狐姥下意識抿起嘴脣來,再開口時,她語氣裏便不自覺帶出幾分懊惱:“嘖,我果然應該聽”
話說到一般,狐姥就猛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說漏嘴了,便立刻止住話茬。
周遊聽得面上神色不變,可心裏卻翻起驚濤駭浪來:
什麼叫果然
應該“聽”誰的
雖然這麼想着,可週遊還是壓下了心裏升起的無數疑惑,他定定看着狐姥,將其面上神情盡收眼底後,才又沉聲開口道:
“究竟是誰讓你來告訴我這些的我猜,你狐姥不願當階下囚的心思,又能夠如魂女一般控制血牢機會,恐怕白老是允諾了九尾一族什麼吧”
之前狐姥那般詳細解釋紅線蠱的事情,除了提醒周遊之外,也是在探他的底,現在又這般
周遊垂下眸子,掩蓋了眼底深處的那有些難以捉摸的情緒,開口的語氣一如既往平和道:
“狐姥想要隔岸觀火,待價而沽,卻也要看看,你夠不夠這個資格”
不管狐姥背後之人是不是域外天魔,今天又爲什麼來這兒說許多,其實最初周遊就有種被算計的感覺,現在對她,態度上就更不會掩飾什麼了
看着狐姥下意識摸了摸耳朵,說實話對其幕後boos,其實周遊心裏第一個想到的,便是宗主。
下意識摸過耳朵,卻什麼都沒有摸到的狐姥,這纔想起上面戴着的玉掛已經碎了,她深吸口氣,對於周遊那半分不留情面的話,不知道是心虛還是其他,只乾巴巴說了句:
“我確實與宗主有所約定,只是這約定履不履行,就看周門主是不是能夠解決這次危機,至於白老那邊我九尾一族雖然不介意當狐奸,可若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也會如當年那把,以保存實力爲第一”
聽着狐姥這不像解釋的解釋,周遊眸色越發幽深。
從她幾番拋餌的話裏,周遊漸漸理清楚頭緒:
“你在考驗我”
看着不咬鉤的周遊,狐姥下意識又摸了摸耳朵。
雖然什麼都沒有摸到,可她依舊正色幾分,收回手後,神情嚴肅而端重道:
“我只是不希望當年
看着狐姥那豔麗的紅脣,周遊冷冷瞧了她一眼。
抿了抿嘴脣,彎腰在他耳邊的狐姥吐氣如香,可從她齒間迸出的話,卻令周遊目光寒冷如冰。
“宗主的手段你或許忘了”
狐姥說話聲調極低,但言辭之間卻夾雜着凌厲冰霜,“可週門主別忘了,只有面對不會說話的死人,才能讓活人有多說話的機會”
說完之後,狐姥便直起身體,她紅脣微微勾起,之前種種情緒,都被壓在那譏諷笑容下:
“我原本以爲,她對你另眼相待,可惜如今看來,你不過也是被矇在鼓裏罷了,那些猜測是你心思敏銳,可也僅僅只是敏銳罷了。”
原本狐姥在周遊說出那些話後,以爲他是之前就跟宗主計劃好的。
但直到剛纔提起方天畫戟,狐姥才從周遊面上看出端倪來。
她情緒上的轉變,讓周遊心中一凜。
倒不是在意狐姥的態度,而是聽出了她話外音。
心念電轉間,周遊幾乎是立即問道:
“方天畫戟宗主究竟讓你做什麼”
先不說之前狐姥故意將話題往蓬萊引,再是扯出邪帝與魂女過往,都透着幾分故意
其實仔細想想,這明擺着是讓他發現破綻,而現在狐姥近乎於撕開臉的話,也周遊下意識揉了揉快要爆炸的腦袋。
這些破事,真它麼一個都不想管了
可是不行,因爲周遊當時在楚晴捅刀子後,順着將計就計,便是要找魂女和白老的幕後大的boos,所以雖然血色石臺下鏈接不夜地底城是個意外,而眼前狐姥明顯成爲了變數,他也很快就穩定住心神。
“狐姥最在意的恐怕不是九尾一族吧你與宗主的交易我可以不猜,跟白老那邊要的方天畫戟也能不管,但是現在麼。”
周遊看着她,開口聲音裏,絲毫溫度也沒有:“你拿什麼跟我賭”
明明已經知道了這一切不過周遊猜出來的,只要打死不認,對方也無可奈何,但是狐姥還是忍不住心頭狂跳,不由下意識問了句:
“你要賭什麼”
跟她周旋到現在,作爲師門掌舵的周遊,從原本二丈和尚摸不着頭腦,到現在理清楚脈絡,對狐姥心思也越發掌握幾分。
什麼在乎九尾一族,不想當奴做僕之類的,不過都是拿出來作障眼法而已,周遊覺得,用“屁話”來形容都是玷污。
因爲既然狐姥將這些輕易透露出來,還兩面三刀的跟宗主和白老雙向合作,絲毫不怕漏底。
甚至將之拿來當做投誠周遊的敲門磚,便是絲毫不在意,畢竟若真的在意,又怎麼會將之放在籌碼裏面
這麼想着,對於狐姥這句“你要賭什麼”,周遊目光落在她面容之上,緩緩才道:
“我要你拿長生道途發心魔誓,若有違背,將面目猙獰死於飛昇雷劫”
聽到周遊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