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臉上除開痛還是隻有痛後,周遊挑眉又往她嘴裏拍了顆止痛丹。
“你……”
這一番折騰下來,疼的差點兒沒有滿地打滾的夜鶯,聲音都喑啞起來,她委屈道:“去就去嘛,說一聲就是了!”
說着她也沒有去管腰間的捆仙繩,擦了擦眼睛因爲疼痛而流出來的淚花後,踉踉蹌蹌的徑自往留影壁前走過去。
嘖,難不成是想多了?
周遊見她神色如常,心裏不由生出些許嘀咕來。
等到確定所謂留影壁毫無危險之後,周遊這才和童心跟在夜鶯身後,一起被那石壁吸了進去。
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裏,約莫過了有幾個呼吸的功夫,眼前再有光亮時,周遊便發現自己已經從原本的水牢,出現在了一個類似小鎮的地方。
“這是?”
向來沉穩寡言的童心,少有的驚詫開口。
經歷過剛纔那種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痛之後,夜鶯將黑袍上的帽子重新戴好,不等周遊開口詢問,就主動解釋道:
“你們可以當這兒就是在看一場身臨其境的電影,這兒發生的事情,不可改變,別人也看不到你們。”
見夜鶯把身上所有外露的皮膚,都用衣料遮了起來,連之前被周遊拿走的面罩沒有,都想法設法用黑袍兜帽戴上。
周遊記憶力不錯,所以他猛然想到那把所謂的假鑰匙裏面,記錄的一點:
“你們夜魂族的人呢,是不是不能見陽光……”
這話就讓夜鶯不高興了,她甚至顧不得對周遊的忌憚,直接懟過去道:“你纔不能見光呢!你全家都見不得光!”
呃……
對於她這突然而來的小脾氣,周遊微微挑眉。
或許是之前疼痛的陰影和後遺症還在,前一刻還在懟人的夜鶯,後一刻看到周遊挑眉時,立刻委屈道:
“夜魂族只是承受不了陽光的直射而已嘛……”
確定了心中猜想的周遊,也沒有跟她計較,只將目光放在眼前的小鎮上面,而後隨口問道:“留影壁裏面的這個是什麼意思?”
不敢再懟周遊的夜鶯,抿了抿嘴脣之後,纔不情不願的解釋道:“這兒記錄的,應該是每任族長曆練之後,投放最爲不能割捨過去的地方,將記憶割出,從此專心於族內,大概就是你們修士口中的歷劫吧。”
“是嗎?”
周遊聽了之後點點頭,也沒有再詢問夜鶯,他見童心一直在打量四周,便也跟着環視過去。
另外一邊:
“您怎麼樣了?”
第一次在提起夏明朗時,枯木夫人分心在了別人……別的魂上面。
雖然她依舊很是擔心自己兒子,可此時說實話,枯木夫人卻當真更加擔憂宗主。
枯木夫人眉頭緊皺的,恨不能縮小,好從鐵牢縫隙鑽過去。
宗主深吸了一口氣後,彷彿要將所有的事情都交代般,雖然聲音越發微弱,卻還是堅持道:
“其實那鑰匙也不能算是假的,只是它開啓的不是神河,而是……咳咳……”
故魂的話還未說完,就被劇烈的咳嗽聲打斷。
“您的意思……是說,真正的神河鑰匙也在周遊手裏?”
雖然宗主剛纔的話沒有說完,但是枯木夫人卻奇異了有了種預感。
或許所有的一切,在無意中早就被周遊牽在了手裏。
只是那些線索都太細微,太不起眼,以至於別說是周遊,就連枯木夫人都從來不曾注意過。
如果不是此時聽到宗主提起,或許枯木夫人永遠都不會去深想……
“怎麼會……”
縱然身爲蓬萊宗主的她,話並沒有說完全,可聽懂了其畫外音的枯木夫人,心裏瞬間翻涌出無數過往畫面。
她眨了眨眼睛,又深呼吸幾口氣,才又開口道:“周遊他……”
被枯木夫人提起的周遊,此時正看着眼前這個小鎮。
就和他曾經去過的無數小鎮一般,極爲普通。
周遊打眼看來,發現這鎮上居民不多,瞧着約莫也就百來戶人家的樣子。
小鎮主街,是呈“l”字型的青石板路。
路兩旁分佈着些尋常的豆腐店、麪館、雜貨鋪之類,有着濃濃的鄉土風情。
這樣的地方,周遊在戰隊出任務時見過,知道其除了趕集或者一年一度特殊的日子還能算是熱鬧外,平時就如眼前這般,稱得上是冷清非常了,至少他們這一路走下來,並沒有見到幾個人。
“童心?”
原本正在打量四周的周遊,忽然間童心直直的往前走着,不由趕緊叫了他一聲:“你去哪兒?”
被周遊這一喊,童心纔像是從失神狀態反應過來般。
見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樣,周遊下意識戒備起來,而後掃向夜鶯的目光裏面,也多出三分警惕來。
原本還在懷念的看向四周的夜鶯,被他瞪得莫名其妙,語氣也帶出幾分委屈來:
“……怎,怎麼了嘛?”
意識到是自己失態的童心,低垂下頭,對於周遊的詢問,他難得沒有回答。
不過不用他開口回答,很快周遊就知道了童心失態的原因。
因爲這將將日初的小鎮,於清晨還沒有多少人裏,一個身着青色衣衫的女子,就着東方露出那抹魚肚白,便踏上了小鎮主路的青石板上。
約莫是前夜下過細雨,青衫人的衣襬鞋面都被沾溼。
“阿故……”
周遊下意識朝着她走了過去,眼前人是與他印象裏那總是精神不濟的半魂之體完全不同的精神面貌。
雖然從她衣襬鞋面看得出是趕了一夜路,可她神色溫和,半點不顯疲倦,甚至連找個地兒歇歇腳的意思都沒有。
這樣的故魂步履半點也不匆忙,就像是遊山玩水,有彷彿是站在紅塵之外的過客。
直到她神色平和的從面前走過,周遊這纔想起來,這兒是留影石,就如一場超五d大電影般,他能夠身臨其境的看到,卻無法與之交流。
“阿故!”
看着這樣精神奕奕的宗主,周遊下意識就和童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