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疼痛折磨的周遊,能夠感覺到車子停下了。
他在昏昏沉沉間,感覺到有一隻冰涼卻十分柔軟的手伸了過來,在他額頭點了點般,被痛苦包圍的他,瞬間就被清涼帶的,眼皮就像是有千金重般,立刻就有十二分的想立刻睡去。
就在快要失去神智前,周遊忽然聽到耳邊響起一道淡漠的聲音:
“劍佩?”
周遊聽到那聲音,只覺得莫名熟悉,原本立刻就要睡着的他,硬生生的憑着顧毅力,模模糊糊地轉動了下視線,然而眼前卻依舊是迷濛一片。
什麼也沒有看到的周遊,最終還是抵不過身體和精神的雙重疲倦,在失去意識前,周遊最後感受到的,就是額頭那一抹清涼。
昏迷過去的周遊,沒有看到他身上僅剩下的半塊劍佩,被一隻無形的手摘下。
“宗主?”趙建成看到那枚漂浮起來的劍佩時,聲音裏充滿了驚愕。
趙建成站在黑色的轎車旁,眉頭緊皺,還想要說些什麼時,卻聽到一陣腳步聲。
“老爺?”
一道蒼老的嗓音響起,打斷了別墅門口的對話。
趙建成對從巍巍別墅大門外得到消息趕來的老管家囑咐道:“老關,去開啓陣法,誰也別放進來。”
“是。”老管家看到車裏滿身血跡的周遊,只是愣怔了下,而後一個字也沒有多問,轉頭就幹活了去。
海邊別墅的大門悄悄開了半扇,又靜靜地關上。
花木擁簇中的別墅,燈光明亮柔和,一身着白色披肩長衣,面容與趙梓彤有五分相似的少女,此時也聽到了動靜,從客廳迎候了出來。
“爸?”
車外人來人往的熱鬧,而車裏的周遊因爲追逐着那抹熟悉的清涼感覺,整個人卻穿過了車頂。
“我去!”
周遊本來只想要逮住那抹讓他感覺十分清涼舒服的東西,結果沒想到一個用力過猛,穿過車頂的時候,把他自己也嚇了一大跳。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周遊揮揮手,示意自己不是故意的,結果院子裏的父女兩人,沒有一個搭理他的。
哎?我不至於這麼沒存在感吧?周遊愣了下後,疑惑的想着。
之前一直被痛苦包圍的周遊,此時忽然感覺到了這難得輕鬆,便也就懶得多想,乾脆直接在車頂盤腿坐下,望着院子裏面出來的那個女孩兒。
這一看,他就有點疑惑了。
那少女看着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雖然瞧着是個難得的美人兒,只是卻嘴脣蒼白,身形很是消瘦……
“總覺得在哪裏見過。”周遊摸了摸下巴,狐疑道:“剛纔清涼的滋味,是來自於她媽?”
不過這個想法,很久就被周遊自己否認了。
因爲那少女看到車裏的周遊時,被嚇了一跳,而後彷彿明白了什麼般,疑惑的問道:“這就是周神醫?”
“你好,我姓周,名遊,是個中醫。”平時健健康康的還不覺得,可是經歷過之前經脈碎裂痛苦的周遊,此時當真是理解什麼叫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梓安吶,給周神醫安排的房間好了嗎?”
子安?
有點耳熟啊這個名字!然而這麼想着的周遊,轉頭看到趙建成的時候,才摸了摸下巴,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對頭了。
周遊聽到趙建成的那句“梓安”,記憶瞬間回籠——趙建成,趙梓安……趙梓彤!
一把跳下車頂的周遊,就看到讓他有點難以接受的事情——車裏還有一個周遊!
難得的,周神醫有點慌神了:“我去,這是什麼情況?”
他試圖去碰自己的身體,可是穿體而過,啥也沒碰着……
“見鬼了!”周遊定了定神,然而試着摸了摸自己:“我不會真的成鬼了吧?”
不能夠啊!周遊心裏開始着急起來。
而車之前站着的趙建成似乎聽到了什麼,在少女剛要說話的時候,他忽然又連連點頭,說道:
“對對,我先給周神醫沐浴更衣……梓安啊,不早了,你早點睡啊,乖,去睡吧。”
“可是爸,他……”
趙梓安疑惑的皺眉看着車內昏迷不醒的周遊,明亮的大眼睛中,滿是“他這慘狀,還能沐浴更衣”的疑惑。
“沒事沒事,”趙建成像是得到了什麼保證般,對車內昏迷的周遊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周神醫,請先沐浴。”
鬼魂狀態的周遊,親眼看着車內的自己,就如同傀儡般從車裏下來了。
整個過程中,車裏下來的周遊都是閉着眼睛,似乎有股無形的力量,讓他聽從對方的一切安排,直到換了絲質睡衣。
鬼魂狀態的周遊從傻眼,到鎮定,然而就變成了好奇。
“我倒要看看,你這位趙副市長,究竟有什麼大神通!”周遊其實也是別無他法了,身體雖然是他的,但是現在壓根不受他控制。
作爲靈魂狀態的周遊,現在也只能走馬觀花——走着瞧了!
“地下室?寒冰牀?”
走着瞧的周遊,在看到趙建成支開了趙子安,進入別墅地下室的時候,還能淡定,但是在看到一塊散發着絲絲白氣的冰做成的牀時,頓時蛋疼了。
“喂喂,還有靈魂的我,沒死呢吧,這麼凍起來,真的好嗎?”周遊看着自己的身體,直直的躺在了那塊散發着絲絲寒氣的牀上,頓時搓了搓手臂,也覺得有點冷起來了。
而全程將靈魂狀態周遊無視了的趙建成,見人已經在“冰塊”上躺好,便將牀前的一盞長明燈點亮。
最後趙建成才坐在玉牀邊上,用手背在周遊身體的額頭,試了下溫度,而後他皺眉對着虛空道:“宗主,這隻怕……”
宗主?周遊原本還在糾結“死不死”的問題,聽到趙建成的這兩個字,瞬間豎起了耳朵。
不知道爲什麼,周遊有種感覺,趙建成口中的這位“宗主,只怕就是讓他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周遊即便是現在這樣靈魂狀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