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對於修士而言,這話就類似於“奪舍”般,從說法頓時就讓原本就心虛的阿箬直接被嚇了一跳。
阿箬指着周遊,想說什麼又有顧忌般,警惕而又戒備起來。
兩人之間這突發變故,也讓酒店大廳因爲聽到動靜而來圍觀的衆人都驚駭的看過來。
“這小子竟然認識阿箬姑娘!”
那邊有天山梅家弟子被套路進去,頓時面色大變,也有清道夫、法印這樣知曉內情而不同意阿箬自作主張而蹙眉的人。
就連與周遊同行而來的花解語和狐玄也不由面面相覷,戴琳娜卻不知道想起什麼,面上頓時就顯露出三分喜色來。
“哎,我還記得你小時候抱着我的腿,天天撒嬌說長大了要給我當媳婦呢,可惜如今我已經有了老婆,改天帶你見見你嫂子,可不能像小時候那樣沒規沒矩啦!”
周遊將法印與老熟人清道夫的臉色都看在眼裏,對那阿箬就越發一本正經的調侃起來。
當聽見周遊說到“當媳婦”時,少女忍不住就想要反駁,可聽到最後“沒規沒矩”四個字,原本從雪白“騰”一下漲紅起來的俏臉上,頓時就成了壓制不住的怒色,再也裝不下去,嬌聲喝斥道:
“你個混蛋,別瞎說,誰要嫁給你了!”
心裏憋笑的周遊,面上卻露出三分狐疑的問道:“哎,你是隔壁老王的瓜娃子?那是橋頭買豆腐的?”
這種被胡亂扣身份原本應該生氣的阿箬,此時卻被周遊牽住話題,始終處於一種否定三連的狀態裏面:
“我不是,別胡說,我……”
不管這個故意套近乎的阿箬有什麼鬼主意,周遊從決定套路回去的那一剎,就已經完全打亂了對方的計劃。
看着阿箬言語節奏被成功打亂之後,沒等她剩下的話說完,周遊便接着嘆了口氣,再開口時,聲音裏就帶出十二分落寞來。
“哎,都說現在整容成風,都跟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一樣,恕我眼拙,實在瞧不出來你是哪根蔥,哪根蒜了。”
說完周遊便遺憾的攤攤雙手。
阿箬反應片刻,才意識到自己被消遣了,瞬間原本那種故人重逢的氣氛再也維持不下去,壓了壓脾氣的她,在看到周遊站起來就要走時,徹底爆發。
“你給本小姐站住……啊!”
但是阿箬正說着的話,卻突然被一個趔趄給打斷,差點栽倒的她驚聲尖叫起來。
龍魂好奇的晃了晃隱匿的藤蔓分支:“老大,行啊你,怎麼做到的?”
這種不動聲色就能對敵,實在是讓龍魂很好奇。
周遊差點沒被阿箬的驚聲尖叫刺破耳膜,下意識伸手揉了揉耳朵後,他也覺得莫名其妙,同樣用契約,頗爲誠懇的回答龍魂。
“我也不知道啊。”
其實剛纔套路過這個能夠拿法印當擋箭牌,又敢跳出來攪亂局勢的阿箬,周遊也就是套路了對方一把,使得其不管想做什麼,說什麼,都得計劃破產,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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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和他是一夥的?”
周遊猛然回頭,視線餘光掃向旁邊盯着地面,眼觀鼻鼻觀心的清道夫。
雖然沒有點名道姓,但清道夫似乎知道周遊在跟他說話般,愣怔怔擡起頭來那一剎那,其眼神裏卻包含着十分複雜的情緒。
只是驚喜中摻雜着唏噓,惆悵裏帶些茫然,彷彿融合了萬萬千千情緒,愣怔之間,周遊都有點被對方那眼神看的莫名其妙。
“一別……”而清道夫看着周遊,開口時卻完全像是不知所措般道:“周門主,等你這邊事情了結,可能再和我敘敘舊?”
敘舊?
周遊愣了下,可不管是對方的語氣還是神情,表現的都完全不似作僞,可關鍵是,除開之前在域外天魔關押修真者的牢裏有過一面之緣外,其餘半點交際也談不上吧?而且還說的那麼真摯……
“不是,那什麼,清道夫……”
微微挑了下眉,周遊直覺性的就想要拒絕道:“咱們……”
然而似乎是聽出他話裏婉拒那意思,清道夫立刻主動用自我介紹來打斷道:“我姓劉,文刀劉,名崎,山奇崎,清道夫只是因爲在尚青山上抵禦域外天魔時,大夥兒給我取得外號。”
這個自稱劉崎,被聶嶽錚叫做“清道夫”的人,此時這份突如其來的自我介紹,就令周遊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我與劉先生似乎只有一面之緣啊,這敘舊從何說起?”周遊既然不清楚,那麼幹脆就選擇了不懂就問。
提起“敘舊”,劉崎望着周遊的眼神莫名複雜了一瞬。
哎?
雖然劉崎的這份異常轉瞬既逝,但卻沒能瞞得過周遊眼睛,就連隱匿着的龍魂都察覺出了這位“清道夫”的不對勁。
“老大,你以前真的沒有和他打過交道嗎?他怎麼一副看負心漢的眼神看着你呢?”
劉崎對於周遊的疑問,卻只是緩緩伸出右手,露出手中抓着的那隻通體碧玉的竹笛來。
竹笛?
有點兒眼熟啊?!
周遊想了會兒,纔想起來,那好像是在血牢初次見劉崎時,對方吹的那個笛子。
只是現在沒有吹笛的劉崎,雖然外表看上去,依舊是個四五十歲中年人的模樣,個子高偏瘦,但渾身已經沒有第一次見面時,給周遊的那種陰沉感覺了。
“靈骨笛。”劉崎想了下,又補充說了句:“九冥特有的十方靈骨笛!”
提起九冥,周遊這位曾經的九冥邪帝終於反應過來,過往記憶讓他喫驚的瞪大眼睛:“你是當初冥山上那個小孩!”
以周遊目前二十幾歲的年紀,喊面容瞧着有四五十歲的劉崎“小孩”,怎麼看怎麼變扭。
但此時知道了劉崎身份後,周遊的注意力就都停留在了對方手裏那根看似碧綠的竹笛上面。
是了,十方靈骨就如夜魂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