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樓主一句“是我”,雖然只有短短兩個字,但其中少掉了那種不似人間擁有。
說白了一聽就很假的空靈聲後,反而帶着周遊略有些熟悉的清朗,於是他追問道“什麼是我,你是哪個我啊”
“是我啊。”
周遊眉頭立時擰起,他喚出生滅蓮臺,雖然尋寶鼠提醒過,不能動用靈力,但凝聚一束功德力量給眼前魂體提氣凝神,卻是得心應手。
和蓬萊宗主待在一起的時間長,周遊對於功德力量蘊養神魂這些事情,畢竟操縱靈力還要自然。
“你不能” 察覺到自生滅蓮臺上,有股比靈力更加純粹的功德力量輸入魂體,原本因爲和鬼面打架而消耗力量,顯得淺淡的四方樓主,此時魂體重新變得凝實起來。
從他們交談中,發現事情不對的火貂,尾巴半垂着,滿聲都寫着擔憂之色的呆呆看着自家老大。
生滅蓮臺中的功德力量足足輸出半個小時後,周遊這才長出一口氣。
“好了,現在你有足夠的力量來維持到說清楚爲止了。”
雖然在四方樓大廳初見時,周遊就覺得這位山火爲靈的樓主有些異常,但對於他身份是老熟人柳東來這件事,名義上安雪的丈夫,柳青青和晴兒的父親 對於四方樓主這層被扒下來的馬甲,說實話,即便心思通透如周遊,一時也覺得難以接受。
“行,你想知道什麼,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就是。”
得到功德力量凝實魂體之後,主動說出柳東來身份的四方樓主攤了攤手,表達出願意合作的誠心和誠意來。
聽到柳東來這話,周遊面色稍霽,收回生滅蓮臺的他,雖然因爲之前重傷而精力有些不濟,但還是強撐着精神,低聲問道“你和蓬萊宗主有所交易”
其實要問題的事情很多,但既然柳東來主動扒下來馬甲,那周遊便也沒客氣,問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一點。
“算是吧。”
或許因爲將底牌亮出,又或許是得到功德力量,魂體凝實,使得不再僞裝空靈的柳東來,面對周遊時,聲音也略有底氣幾分道“當年被登上族長之位的周睿制衡,我察覺到安雪情況不太好,商議後決定聯姻來搪塞應對。
我知安雪心悅於當時還是九少爺的你,即便中了毒蠱,也依舊不願意嫁給周睿,而那時柳家式微,只能找外援,與其說是聯姻,不如算爲合作。”
坦白了自己身份之後,柳東來再提起過往,已經不似剛纔那般有着四方樓主的僞裝。
“呀,一開始就是做戲的話,那這麼說,柳青青她們也並非你血脈咯” 火貂聽得目瞪口呆。
尋寶鼠似乎也怕剛纔那種凝重氣氛,此時火貂一開口,他立刻“吱哇”了聲,湊熱鬧般舉了舉手裏被啃的靈植,表示自己也在聽。
“是啊,本來就只是一場交易,所以後來新婚第二天,有人假扮安雪,成爲我夫人後,剛接觸我就已經察覺到。”
因爲契約關係,所以火貂雖然不是時時刻刻陪伴在周遊身邊,但對於他昔日祕境之中所遭受的,也能夠感同身受一般,現在停了四方樓主的話,立刻發現不對 “那你既然知道哪個是假安雪,怎麼還和她有了柳青青和晴兒這兩對雙生子
難不成他們不是你的血脈
不對啊” 或許是被提起,柳東來難得有些不悅的打斷火貂“人是有感情的嘛,我和安雪之間雖然是交易,但和假安雪,哎呀,跟你說不清”
“柳青青和晴兒的確是有着安雪血脈的雙生子,可當時在她身體裏面那魂卻是” 有着自家老大這位九少爺的身份在前,火貂立刻明白了什麼。
見他話說到一半就止住,柳東來立刻追問道“是什麼”
周遊聽着他二個說話,切實體會過的過往經歷,讓他總覺得有什麼很奇怪。
這奇怪感覺在周遊腦海閃過。
只是乍現的靈光閃得太快,一時捕捉不住的周遊,不由擰眉。
“身爲四方樓這個消息窩頭子,你怎麼還會受域外天魔桎梏呀
還有那周睿怎麼就成兔崽子了
老大”
對柳東來發出一連三階式的靈魂拷問後,火貂本來想要問自家老大什麼,但剛擡頭,就看到他額頭沁出的細密冷汗,立刻緊張道“沒事吧
怎麼滿頭冷汗的”
或許是域外天魔那詭異魔音灌耳後遺症,使得原本識海翻天的周遊,此時仔細思考之餘,又感覺到了腦袋像被唐僧念起緊箍咒的孫大聖般,開始整個疼起來。
“等等你剛纔說” 識海再次掀起的劇烈疼痛,讓周遊伸手捂着腦袋之餘,說出來的話,也變得斷斷續續起來。
火貂愣了下,可稍稍回想之後,還是快速回答道“我剛纔說
哦,對了,說阿靈,不對,柳東來受域外天魔桎梏,說周睿” 不等自家戰寵將剛纔的話重複說完,雙手死死捂着腦袋的周遊,識海之中便彷彿有道亮光閃過。
周遊之前從進入蘭花族時候起,異樣的感覺再次涌起。
這種突然想通事情,導致茅塞頓開的滋味,讓周遊心口都開始戰慄起來。
“暗中幫助柳青青和晴兒的人是你”
望着柳東來的魂體,周遊像是醍醐灌頂一般。
不等他反駁,慢半拍反應過來後,似乎在和柳東來說話的周遊,又彷彿在自言自語般“引導我去時光幻境的也是你
通過雙修生死契約,我隱約察覺到九重之巔小院有誰在暗中操縱。”
“哎,怎麼能說是操縱呢
我就是請宗主幫忙修復一下” 柳東來本能糾正,可話剛出口,便立刻反應過來,隨即苦笑道“哎,行吧。”
既然事情已經被周遊挑破,柳東來就帶出幾分破罐子破摔來,魂體凝實的他,也不介意浪費些靈力,從存放珍寶庫的萬物空間中取出桌椅板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