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紫衣男子和黑衣侍衛不是九千歲和寒夜還有誰?
“這就是你說的那隻小貓兒?”九千歲低沉磁性的聲音如同天籟之音,可冰冷幽深的眸卻沒有絲毫情緒:“怎麼這麼醜?”
寒夜頭都不敢擡:“是有點醜,千歲爺如果對她沒興趣,屬下去將她的手剁下來。”
“不急,敢調戲熠兒,小貓兒倒也有點意思!”看着林若溪消失的方向,九千歲突然問:“寒夜,鳳晟眼下正在雲霄院討好林若雲吧?”
“正是!”
“如此!”幽水窄瞳微微眯起,“聽說靖國公新娶的第十八位夫人細皮嫩肉,是個不錯的美人兒。寒夜,本座那盞宮燈還缺一張人皮做燈紗。”
寒夜倏地擡頭,對上九千歲冷戾的瞳眸頓覺滿眼開出血染的重瓣曼陀羅:“屬下明白,這就去靖國公府走一趟。”
……
雲霄院內,林安國和劉氏正圍着三皇子鳳晟。
而鳳晟,一顆心都落在了林若雲身上:“雲兒?你開開門,讓表哥瞧瞧你的傷好嗎?”
“表哥?雲兒的臉已經毀了……如何還能見你?”透過門縫,林若溪哽咽的聲音輕輕傳來:“表哥……你還是回去吧……”
鳳晟的心都要被林若雲哭碎了,咬咬牙一拳砸在門上,扭頭就走。
“晟兒?”劉氏一把拉住他:“你去哪裏?”
“本宮要將林若溪千刀萬剮!”
林安國皺眉:“三皇子是打算在丞相府大開殺戒?”鳳晟雖是三皇子,但在丞相府公然揚言殺死林若溪,那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劉氏巴不得鳳晟現在就跑去得月樓打死林若溪,可是,她也知這件事不能操之過急:“晟兒,這裏是丞相府,休得胡來!”
鳳晟正在氣頭上,哪裏肯聽:“姨媽莫要攔我,本宮將這小賤人捉出丞相府弄死就是了。”
這話直接將林安國當成空氣,林安國登時惱了:“三皇子雖尊貴,但若溪是左丞相府嫡長女,她犯了何罪三皇子要弄死她?”
“她毀了雲兒的臉……”
“雲兒的臉只是被打傷,仔細調養幾日就會沒事。昨日原是雲兒不對,若溪替冷月夫人教訓雲兒也是情理之中。更何況這是丞相府內宅之事,三皇子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鳳晟面色一沉,死死盯着林安國,眸中竟浮現出濃烈的殺意。
劉氏看得心驚,她陪伴林安國十幾年,最是明白林安國的心思。眼見夫君和外甥要爲林若溪這個小賤人翻臉,趕緊勸道:“晟兒?你姨父的意思是……”
劉氏話未說完,屋門“吱嘎”一聲被打開,林若雲搖搖欲墜地出現在門口,一身白衣勝雪,面紗之上如水瞳眸,彷彿即將隨風逝去一般,美得出神入化。
“雲兒!”三人顧不上爭吵,同時驚呼着上前攙扶。鳳晟到底年輕,領先一步扶住林若雲,順勢將她摟進懷裏。
“表哥?”擡起淚盈盈的眸子看向鳳晟,林若雲柔弱不堪:“父親說得對,昨日是雲兒不對,表哥你不要去找大姐姐……”
“她算什麼大姐姐?不過是個心腸歹毒殺人不
眨眼的賤人。”
“表哥謹言,仵作都證明鴻雁和連翹不是大姐姐……”
“本宮說是她殺的就是她殺的,誰敢質疑?”鳳晟像是想取下林若雲臉上的面紗,擡擡手,卻又不敢觸碰,心疼得嘴脣都在顫抖:“你且安心養傷,表哥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
林若雲這話不但說到了林安國的心坎上,還透露出對鳳晟的維護,鳳晟對她更是心疼:“那怎麼辦?難不成由着她在丞相府橫行霸道?”
林安國和劉氏相視一眼,眼下的林若溪確實讓人心煩。但左丞相府是皇后和三皇子最得力的臂膀,倘若因爲區區一個林若溪被人揪住把柄,實在得不償失。
氣氛有些沉悶,林若雲滿含委屈地看看鳳晟,又看向林安國,欲言又止。
林安國一陣心疼,脫口道:“雲兒有什麼好辦法,但說無妨!”
“其實……其實……”像是有些苦惱,又有些不忍,林若雲遲疑道:“其實母親不必急着操心雲兒和倩兒的婚事,畢竟大姐姐還未嫁,她纔是長女。”
這句話像是黑暗中突然點亮的明燈,鳳晟、林安國和劉氏的眼睛同時亮了。林安國已忍不住喜道:“對啊!爲父怎麼沒想到呢,只要把她嫁出去麻煩不就解決了嗎?夫人,這件事可是你失職。”
“是妾身失職。”劉氏笑得如同一朵花兒:“若溪這孩子生得小樣兒,妾身總以爲她只有十一二歲,倒是忘了她都十六歲,可不是該出嫁了嗎?相爺儘管放心,妾身一定爲她謀得一門好親事。”說着話,劉氏和鳳晟交換一個眼神,二人眼中同時閃過一絲陰霾……
七日後,林若溪剛圍着得月樓跑完五公里,正在解腿上的沙袋,劉氏身邊的丁嬤嬤來敲院門:“大小姐在嗎?相爺和大夫人請你過去一趟。”
和茉莉對視一眼,林若溪更了衣隨丁嬤嬤來到西院。
劉氏和林安國正坐在主位上說話,看見林若溪進來,劉氏滿臉笑容道:“若溪來了,快來讓母親瞧瞧,最近似乎長高些也胖些了,不錯不錯。”
事出反常必有妖,劉氏如此殷勤,話又說得古怪,林若溪心頭立刻亮起紅燈。不過她臉上沒露出任何反常,淡淡地給林安國和劉氏行了禮:“父親和大夫人找若溪過來,不知所爲何事?”
劉氏也不在乎林若溪的態度,笑眯眯地看着她:“若溪,你已過了十六歲早該出嫁。一直以來都是母親疏忽,耽誤你了。這幾日,我與你父親商量着爲你尋了門好親事。等你嫁過去,母親就該輪到替雲兒和倩兒操心了。唉!一眨眼你們個個都長大了。以後,這府裏空蕩蕩的,誰來陪母親說話啊?”感嘆着,劉氏還裝模作樣地用帕子擦了擦眼角。
林若溪噁心得想吐,直接無視劉氏看向林安國:“不知父親給若溪尋了什麼好人家?”
“這個是你母親幫着看的,爲父太忙了。”林安國面上有些尷尬:“夫人?你看上的是哪家豪門子弟?”
“當真是豪門望族,便是皇子們的榮耀也比不上他。”劉氏掩脣笑笑:“前幾日妾身進宮去看望皇后姐姐,正好遇到靖國公府的老太太,老太太聽說若溪待嫁,親自給靖國公和若溪保媒呢!”
林若溪才被劉氏說得愣怔,林安國卻砰地一掌拍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