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臣的行醫手記,請皇上過目。” 面上帶着淺淺笑容,白瑾瑜從藥箱中取出一本冊子呈給軒轅帝,“前日林三小姐行刑前臣便給她檢查過了,林三小姐身體康健沒有異常,臣也未發現她有中毒的跡象。所以,前日臣便診斷林三小姐患了‘心意病也’。眼下三皇子亦出現同樣的症狀,皇上可容臣先給三皇子診脈再行定奪?”
“準了!”
趁白瑾瑜給鳳晟診脈,軒轅帝翻開白瑾瑜的太醫手記,果然前日林若倩的診斷記錄上寫着“心意病也”四個字。
太醫手記不是僞造的,白瑾瑜的人品也不會有問題,難道林若倩和晟兒真的患上了癔症?
下意識地去看林若溪,卻對上林若溪坦蕩的目光,軒轅帝的眼眸不由暗了下。
他此生閱人無數,唯獨看不透兩個人的眼睛,一個是阿九,另一個便是林若溪。阿九倒罷了,軒轅王朝只怕沒人能看得懂他這個皇弟。可這個林若溪?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爲何會有如此深的城府?
倘若不能爲我所用,當殺之!
軒轅帝並不知道,他沒有看透林若溪的眼睛,林若溪卻從他眼底看出了殺機。便是從這一刻開始,軒轅王朝一步步走向了滅亡。
此時林若溪施展在鳳晟身上的手段已失效,白瑾瑜自然診斷不出什麼。把完脈,白瑾瑜衝在座衆人一拜:“啓稟皇上、九千歲、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三皇子除了杖責後傷口未癒合引發微熱外,沒有其他不適。依臣之見,三皇子應該和林三小姐一樣,確實患上了‘心意病也’。”
軒轅帝默了默,繼而滿臉笑容道:“若溪,前日你表演九壽圖瑾瑜說你精通醫術朕還不信,看來你不僅僅精通醫術,便是號稱我軒轅王朝第一神醫也不爲過。你能否告訴朕,你的醫術是何人教的啊?”
想試探她的老底嗎?想得美!
微微垂眸,林若溪佯裝羞澀:“皇上謬讚了,我孃親博學多識,世人只知她琴棋書畫無所不精,卻極少有人知道她還精通醫術。若溪的醫術沒有人教授,乃是看了孃親生前留下的行醫手記自己摸索出來的。和孃親比若溪實在小巫見大巫,當然,和白太醫比若溪更是不值一提。”
當年的冷月夫人是個謎一樣的人物,世人皆知她驚才豔豔,但她到底有多少本事無人知曉,若說她精通醫術倒是有可能。
既然抓不住林若溪的把柄再繼續下去也沒什麼意思,軒轅帝道:“既然晟兒身體無恙,我們便回去了,若溪,你留下陪陪晟兒吧!”
這話說得荏是直接,所有的人臉色均是一變。只有九千歲,彷彿沒聽見似的從頭到尾都是一個表情。
林若溪額頭上的青筋噗噗直跳,讓她陪鳳晟還不如讓她去陪一隻豬。但她很清楚此事不能直接拒絕。
想了想,林若溪故意曲解軒轅帝的意思:“皇上是讓若溪留下來給三皇子療傷嗎?”
不等軒轅帝回答,她又道:“原本皇上的旨意若溪不能不從,但若溪是個姑娘家,而三皇子遭到杖責傷的乃是屁屁,即便若溪身爲醫者,也不能不顧及三皇子的身份和男女有別每日爲他換藥。所以,還是由白太醫給三皇子治療比較好。”
軒轅帝微愣,他倒是沒想過這一茬。即便已有婚約,軒轅王朝也沒開化到讓新媳婦每天看未婚夫婿屁股的程度,更
不好再強求,軒轅帝悻悻道:“那就等晟兒傷勢養好你再進宮來陪他吧!”說完,也不等其他人,面色不愉地拂袖而去。
軒轅帝一走,太后和皇后也在九千歲和白瑾瑜的陪伴下離開了。
林若溪剛邁出正殿,便被送完太后等人返回的鳳晟攔住:“你還想走?”
“幹什麼?”林若溪沒好氣道:“三皇子的癔症還沒犯夠,還想再來一遍?”
“賤人!”鳳晟咬牙切齒:“你別以爲能矇住所有的人。什麼癔症?本宮就是被你害的,倩兒也是被你害的。”
“切!”林若溪沖天翻個大白眼:“說話要有證據,亂咬人的是瘋狗!”
“你敢辱罵本宮……”
“罵你當真是看得起你,像你這種見到女子就扒衣裳的下作東西,該被亂棍打死纔對!”
“林若溪!你以爲你能一直囂張下去嗎?告訴你,待本宮娶你進門後,分分鐘都能捏死你!”
“嗬喲!我怕死了!你最好祈禱自己能早點好,要是一輩子躺在牀上,你只能分分鐘捏死閻王爺了。”再也不理胡亂狗吠的鳳晟,林若溪扭頭就走。
繞過抄手迴廊,卻看見一道挺拔偉岸的背影站在拐角處,林若溪眼皮一跳,轉身就想跑。
腳下還沒動,九千歲已緩緩轉過身來。那暈染着濃郁邪魅的眼睛,比傍晚的火燒雲還要豔麗,卻冷冽殘忍得如同九幽地獄。
在心裏罵了句娘,林若溪硬着頭皮走上前:“若溪見過九千歲,九千歲吉祥!”
居高臨下地俯瞰了林若溪十秒鐘,九千歲緩步向前。
林若溪頓感亞歷山大,九千歲往前走一步,她便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步。直到後背貼在牆上,她才低聲問道:“九千歲想做甚?”
白皙修長的大手優雅地伸過來,異常熟練地挑開她的領口鑽進去,準確無誤地停留在她的鎖骨上,林若溪的臉騰地紅了。
“九千歲……”
“兩日了,怎麼還沒有長胖長長?”
我勒個去!這是遇到了個腦癱啊!誰的鎖骨兩天就能長胖長長的?話說這死太監什麼毛病,怎麼一見到她就要動手動腳。
“九千歲……男女有別……”
“難道你心裏沒有罵本座死太監?”媚眼如絲,九千歲斜睨過來:“本座既然是個太監,又在乎什麼男女有別?”
冰冷的手指如同彈鋼琴,在林若溪的皮膚上掠起一層雞皮小栗子,輕輕停在林若溪鎖骨之間氣戶穴的小火焰上。
“可是……”嚥了口口水,林若溪索性閉上眼睛。
你妹的,你不在乎我在乎好不好?被這麼個帥得分分鐘沒朋友的大太監摸來摸去,很容易三觀不正。
邪魅冷冽的氣息驟然逼近,九千歲的脣已堪堪擦過她的耳垂。同時,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抵在了林若溪的氣戶穴上:“你告訴本座這是什麼,本座便放你出宮。”
心頭一凜,林若溪趕緊睜開眼睛低頭看去。
這一看,驚得她險些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