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溪簡直要瘋了。這歐巴桑不但將她想成九千歲的暖牀丫鬟,還要把死太監叫進來欣賞她試穿小衣衣,這到底是成衣鋪還是勾欄院啊?
“不要!”搶過老闆娘手裏的針線三兩下縫好帶扣,林若溪迅速將外衣穿上。
剛準備出去,卻見簾子一動,竟伸進來一隻白皙修長的大手:“你把這個也試試,本座親手改的,穿着應該很舒服。”
看着九千歲手裏的東西,林若溪徹底石化了。
你妹的,就沒見過這麼變態的太監。這廝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不但操心給她買肚兜,還操心給她改小褲褲,難道九千歲是她老媽?
九千歲遞進來的正是一條薄如蟬翼的裏褲,上好的冰蠶絲,一看就價值不菲。可偏偏這條裏褲的兩條褲腿都被剪掉了,刀功雖平整,但明顯是剛被人剪掉的,不管林若溪從哪個角度看,都覺得這條被修改過的裏褲樣式是在模仿她昨晚丟失的小褲褲。
當然,像歸像,卻無法取代,因爲林若溪的那條小褲褲是她按照自己的身材專門縫製的,非常貼身。而這條裏褲又肥又大,若不是隻道大腿根,簡直跟沙灘褲有得一拼。
腦海裏突然蹦出一個極其猥瑣的念頭,難不成她的肚兜和小褲褲是被這死太監偷走的?要不千年老妖幹嗎如此積極殷勤地帶她來買肚兜和小褲褲?
一想到自己的肚兜和小褲褲極有可能成了九千歲的私人收藏品,林若溪就跟癲癇病人一般直打哆嗦。
見林若溪不接,老闆娘趕緊幫她接過來。只是看着完全變樣的小褲褲,面上皆是心疼,“姑娘?這個……這個是本店最好的冰蠶絲裏褲,只不過……只不過……”
實在沒辦法勸說林若溪穿上這麼傷風敗俗的東西,老闆娘在心裏把九千歲罵了一千遍,“奴家……奴家還是再去重新給姑娘取一條吧!”
“不用了!”劈手將老闆娘手裏的小褲褲奪下,林若溪冷聲道:“我就穿這個,你出去吧!”
林若溪必須得承認,光着屁屁直接穿中褲實在有傷大雅,而且也太難受。沙灘褲穿裏面雖然也有點尷尬,但最起碼比不穿強。
只是,這條小褲褲是被九千歲親手裁剪過的,林若溪穿上總感覺怪怪的,彷彿九千歲的手正不停觸摸她的屁屁。
硬着頭皮回到正堂,卻見九千歲和老闆娘正在說話。不知道九千歲說了什麼,老闆娘不好意思地低頭一笑,面頰上竟爬起兩朵紅雲,便是脖子都紅了。
林若溪心頭涌起莫名不爽。這死太監怎麼跟採花大盜似的,和三十多歲的老女人也能打情罵俏?
看見林若溪出來老闆娘眼睛一亮,將她扯到屋角神叨叨地解開一個小包袱:“姑娘,你且瞧瞧,這些都是你家主子替你選的,銀子都付過了。你家主子說方纔那條裏褲可能太肥,你大概不愛穿,指點着讓奴家又給你改了兩條。奴家雖是按照你家主子提供的尺寸改的,但這冰蠶絲乃是極品,弄錯了實在可惜,要不姑娘你再進去試試?”
看清楚包袱裏的東西,彷彿千萬道閃電當頭劈下,林若溪立刻被劈得外焦裏嫩。
包裹裏放着十幾件肚兜,五顏六色,但櫻桃紅色最多,可見九千歲對櫻桃紅的肚兜多麼情有獨鍾。剩下比較多的是深紫的,顏色異常接近九千歲騷包的蟒袍。要不是肚兜是貼身穿在裏面的,林若溪真會懷疑這是九千歲爲她和自己選的情侶裝。
和一個太監穿情侶裝,林若溪也是醉了。
九千歲第一次操刀裁剪不當才被殘害成了沙灘褲,那麼,這兩條絕對是按照她丟失的小褲褲式樣來做的。
林若溪現在無比確定,她丟失的肚兜和小褲褲就是九千歲偷的。
心頭升起一股憤懣,林若溪走到九千歲面前狠狠將包袱往櫃檯上一拍,咬牙切齒道:“老闆娘,你這裏有沒有月布?給本姑娘拿幾條來。”
林若溪就不相信了,九千歲能皮厚到連月經布都好意思幫她買?看她今天不臊死這個千年老妖。
可事實證明,和九千歲比臉皮,林若溪永遠都會輸。
“你是要這個嗎?”焦尾琴般天籟的嗓音響起,不急不緩,平靜無波,九千歲遞過來一打柔軟潔白的布,居然每條上面都有十分精美的刺繡:“本座瞧着你最近長得不錯,大概很快就能用上。所以幫你選了幾款,你要不要也去試試?”
老天,你要不要這麼給力,來個死太監連月布都幫她未雨綢繆好了,她能不能叫九千歲一聲“老媽”?
……
揹着一包袱的小衣衣小褲褲和小布布,林若溪黑着臉一言不發地跟在九千歲身後。
九千歲卻與她恰恰相反,波瀾不驚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眉宇間卻透着一股愉悅,就連藥王這麼遲鈍的老傢伙都察覺到了他的反常。
“小子?”藥王用手肘輕輕撞了撞九千歲的胳膊,“你和若溪丫頭到底幹什麼去了?怎地你容光煥發她卻糾結成這樣?該不會是你去逛勾欄院被若溪丫頭捉姦在牀了吧?”
藥王雖跟九千歲咬耳朵,說話的聲音卻着實不小,林若溪的咆哮功瞬間就爆發了:“你給我閉嘴!你哪隻眼睛看見九千歲去逛勾欄院了?就算他去逛勾欄院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頭喫腫了纔會跑去捉姦……”
“嗯……”九千歲非常淡定地接嘴:“她確實沒必要去勾欄院捉姦,本座沒那本事,她就算想捉姦也是白想。”
臥槽!這樣也行?林若溪敢肯定,繼續揹着這包特別的“禮物”,估計還沒到藥王谷她就被九千歲慪死了。
兩步追上去,林若溪氣呼呼地將手裏的包袱往九千歲懷裏一塞,甩開膀子就走。
深邃的鳳目看了眼前面纖細筆直的身影,九千歲將包袱又往藥王懷裏一丟,悠哉哉地跟上林若溪。
“喂喂……”藥王捧着飛來橫財追上來:“這是什麼?”
“本座送給慧敏郡主的禮物!”
“禮物?”藥王的綠豆眼登時亮了,伸手就想解開包袱,“什麼禮物,老夫也瞧瞧……”
“啪!”一顆石子輕輕蹭過藥王的手背。藥王慘叫:“啊……老夫的手斷了!”
“敢偷窺,本座就將你這雙手骨剔下來做扇子!”
九千歲的嗜好藥王豈能沒聽說過,乖乖地背上包袱,嘴裏卻不滿地嘀咕:“既然是你送給若溪丫頭的禮物,幹嗎要讓老夫背?”
“她不願背!”
這特麼也是理由,藥王都要被氣笑了,“她不願揹你可以自己背啊?”
“送出去的東西,再拿回來豈不是很沒面子?”
“你們倆都不願背那就扔掉好了,老夫又不是你們倆的奴才,老夫也不背!”
“扔掉?”九千歲腳步一頓,看向藥王的鳳目中瞬間便開出血染的重瓣曼陀羅,“回去後本座要清點,若少了一樣,本座就將你身上的骨頭一根根全都剔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