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本座？”九千歲輕咦。
沒錯，就是威脅你了，有本事你就咬，最好把老孃滿臉都留上你的牙印子。
“嗤……”又一聲陰冷危險的嗤笑，林若溪剛道一聲不好，九千歲已湊脣過來咬住了她另一側臉皮，這回下口居然比方纔還要狠。
總算知道什麼叫自作自受了，對於九千歲這樣的妖人來說，什麼威脅，什麼激將通通沒用，這就是個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的神經病啊！
“鬆開，快鬆開！”林若溪被咬得額上青筋直跳，“九千歲……我再也不敢威脅你了！”
“威脅吧！本座很喜歡你威脅我！”
是，威脅你你就有理由咬我了，老孃沒那麼腦殘。
“我真的不敢再威脅你了，求求你，快鬆開，人的牙齒上有毒，會毀容的。難道你想看見我變成醜八怪？”
這話總算起了些作用，九千歲戀戀不捨地鬆開牙口，嘴脣卻沒有離開林若溪的臉。
伴隨着刺痛的酥麻如電流般滑過全身，林若溪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九……九千歲，您……您的話好像還沒有說完……”
“你還想知道什麼？”溫熱的呼吸噴濺在林若溪臉上，帶着說不出的曖昧。
“總壇啊？”用手撐住九千歲的胸膛，林若溪讓死太監的臉儘量離自己遠一點，“西瀛人的總壇，到底在哪裏？”
這話題終於讓九千歲恢復了正常，將下巴支在林若溪的肩膀上，用一隻手托住林若溪的後腦，強迫林若溪與他面對面，九千歲直直瞧着林若溪的眼睛，“你想不到嗎？”
“我怎麼可能想得到？”林若溪哭笑不得：“就算我是你肚子裏的蛔蟲，也不可能猜得透西瀛人的心思，是吧？”
“也是！”九千歲眸中閃過一絲愉悅，“那地方你很熟悉，清明學堂！”
“清明學堂？”林若溪呆住。
各種場景如放電影般呈現在腦海裏，有小三子在菜市口被碎屍的畫面，有農夫大叔排列的九宮八卦大葬坑，還有寡婦綁架亮亮後，小峯拼命想爬上圍牆被摔得頭破血流的模樣。
終於，有什麼在腦海裏一點點破土而出，林若溪猛地捂住了嘴巴。
“猜到了？”九千歲問，目光依然鎖定着林若溪的眼睛，不放過她眸中的任何變化。
“他們？西瀛人？一直都在利用清明學堂尋找目標？”
“這話不太準確！”鬆開她的頭，九千歲道：“其實本座覺得可以套用你常用的那句話，他們在做實驗。”
“做實驗？”
這回無需九千歲用手固定，林若溪根本就不想轉開視線。她太喫驚了，只有看着九千歲的眼睛，她纔敢相信這是真的。
“嗯！或是試刀，或是試蠱，或者是……”
“等等！”猛地打斷九千歲的話，林若溪的嗓音變得尖銳起來：“你說什麼？試蠱？他們難道是想？”
“沒錯
，就是你救下的那個叫小峯的孩子。”九千歲的表情平靜得沒有絲毫變化，彷彿在說今天會下雨，“方纔本座已經說過了，西瀛人擅長黃岐之術，且皇室之人擅長養蠱。那個孩子便是西瀛人選出來種蠱的。西瀛人原本以爲那孩子交不起銀子便會去求先生，先生便可以讓他自願服下蠱蟲，免費讓他入學。可那日偏偏你路過糖人攤子，陰差陽錯地破獲了寡婦誘拐幼童的案子。本座派人祕密潛入清明學堂調查，無意中發現了這個祕密。”
“那個孩子沒事！”許是覺得這個解釋還不足以讓林若溪安心，九千歲又道：“既然你費了那麼大力氣替他找到弟弟，讓他們父子三人破鏡重圓，本座豈會容他輕易被人暗算？”
“還好還好，嚇死我了……”林若溪拍拍胸口：“沒想到寡婦誘拐亮亮，竟歪打正着救了小峯的命！”
“你以爲這兩個案子是獨立的嗎？”伸手在林若溪腦門上彈個爆慄，九千歲的脣角一彎：“笨！”
“嗯？”捂住腦門你，林若溪的眼睛倏地瞪圓，脫口道：“難道寡婦誘拐亮亮，也是西瀛人設計好的？”
“還算反應快！”九千歲睨她一眼，“當日小峯學堂放假回家，這個陰謀便開始了。因爲那日的頭天夜裏，寡婦做了個夢，夢到糖人攤老闆的兩個孩子都不見了。而她，順順利利地嫁給了老闆，還生下兩個可愛的孩子。所以老闆留下小峯和亮亮在家的當日，寡婦便瞅準時機，擄走了亮亮。
接下來的事情進行得很順利，小峯迴家要銀子卻被老闆責難，素來疼愛他的老闆被人下藥，在藥物的驅使下不但打罵小峯，甚至變得瘋狂殘忍，不惜將滾燙的糖汁潑向他。如果沒有你恰巧路過，那孩子勢必會身受重傷被攆出家門。如此一來，他便成了無家可歸的小乞丐。
一個沒有孃親，也沒有爹爹愛護的孩子，即便服下蠱蟲暴屍荒野只怕也沒有人會關心。所以，溪兒？你那日確實做了件功德無量的好事。”
林若溪哪裏會想到那件案子不光是案中案，還是一起連環案。愣怔怔地看了九千歲半響，她低聲問：“那個寡婦，她爲什麼會做夢？”
“這個問題難道不該你給本座解答嗎？本座不懂醫術，也不會用毒。”
林若溪苦笑，是啊！她都能給林若倩和鳳晟下藥讓他們產生幻覺，西瀛人又怎麼不會給個心存不良的寡婦下藥，誘導她實施犯罪呢？
清明學堂？一個教書育人的地方，一個充滿童真的地方，卻是被西瀛人選擇的屠宰場。一想到那裏的每個孩子都面臨過小三子和小峯、亮亮這樣的危險，林若溪就有殺人的衝動。
“九千歲？你既然調查得那麼清楚，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清明學堂到底有多少個孩子遇害了？”
“然！”拍拍林若溪的腦袋，九千歲像是在安慰她，“寒夜親自核對了所有求學的孩子姓名，發現一共少了三十六名孩子……”
“少了那麼多孩子，清明學堂爲什麼不報官？”
話才說完，林若溪便暗罵自己蠢。既然清明學堂是西瀛人的總壇，那裏的先生、小廝、管事等無疑都是西瀛人的爪牙。這樣一個地方，能找到名冊都要歸功於九千歲思維縝密佈局合理，且行事低調隱祕，清明學堂又哪裏會報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