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劉圓圓再笨,此時也看得出林浩宇和林若雲兄妹二人之間不大正常。那股縈繞在他二人之間的曖昧,荏是誰都瞧得出不是兄妹之情。
想當日劉圓圓跑到得月樓撒野,乃是因爲林若雲告訴她林浩宇愛上了林若溪。可此時此刻,劉圓圓心頭卻升起一個極其齷齪又不可思議的念頭——和林浩宇有私情的根本不是林若溪,而是林若雲。
這想法如此驚悚,卻又如此令人憤恨,一把將林若雲從林浩宇懷裏扯出來,劉圓圓怒道:“我是她未來的嫂嫂,她罵我,難道我不該打她?”
這控訴雖顛倒黑白,但卻頃刻間給了林若雲一個臺階,林若雲捂住臉哭喊道:“誰罵你了?嗚嗚……雲兒只是來勸表姐回去,不過說了一句話,表姐便動手打人……”
劉圓圓脫口道:“誰讓你說宇哥哥要替姑媽守孝三年不娶我的?我也是氣不過才動手的嘛!”
“我確實要替母親守孝三年,表妹還是趕緊回劉府去吧,莫要在這裏胡鬧!”冷冷地說完,看都懶得看劉圓圓一眼,林浩宇抓起林若雲的手腕便往外走。
“等等!”劉圓圓柳眉倒豎,氣勢洶洶地張開手臂擋住路:“宇哥哥你說什麼?你真的要爲姑媽守孝三年?”
“是!皇上已經準了!”
“你……你居然去求皇上?我……”腦子一熱,劉圓圓伸手就往林浩宇臉上抓過來。
林浩宇早已不是兒時那個隨便讓劉圓圓打的少年,更何況才被林若雲閹成太監,狠辣得堪比地獄修羅。劉圓圓的手剛伸到眼前,便被他擒住了手腕。
只聽“咔擦”一聲脆響,劉圓圓已滾倒在地慘嚎起來:“啊……啊……宇哥哥?你居然爲了林若雲這個賤人扭斷我的手,你別以爲你和林若雲那些見不得人的事兒沒人知道。你們這對毫無廉恥的狗男女,我要告訴爺爺和皇后姑媽,讓皇后姑媽削了你的職,將你捉進大牢,賜林若雲三尺白綾!”
這番恐嚇如此給力,林若雲“啊”地慘呼一聲,直接昏死過去。
而林浩宇,整個人如同被鍋底灰刷了一遍。揮手將林若雲丟給旁邊的丫鬟,他一步步走向劉圓圓。
“宇哥哥?你……你要做甚?”
劉圓圓話音未落,已被林浩宇掐着脖子拎了起來:“你方纔說甚?再說一遍?”
林浩宇身材高大,而劉圓圓和所有大家閨秀一樣,長得甚是小巧。被林浩宇拎小雞仔兒般拎着,她的雙腳離地,只覺連呼吸都那麼困難。而林浩宇陰霾又煞氣暴漲的眼睛,明明白白告訴她他生氣了,他要殺死她。
前所未有的恐懼油然而生,拼盡全身的力氣,劉圓圓扯住林浩宇的手腕艱難地哭喊道:“宇哥哥?不要……你不要這樣對圓圓。圓圓喜歡你,圓圓驕橫也好,彪悍也罷,都是因爲喜歡你,因爲怕你被別的女人搶走。我錯了,你不要怪圓圓好不好
?”
狠狠將心中苦澀強壓下去,林浩宇一字一頓道:“圓圓?你如果非要嫁我,又耐得住寂寞,那就等我三年,待我替母守孝結束,自會娶你。若等不得,你便自行婚嫁,浩宇絕不怪你!”說完,一把丟開劉圓圓,林浩宇抱着昏死過去的林若雲大步離開。
林浩宇回來了整整一個月,劉圓圓對他圍追堵截,始終碰不到他。今日好不容易見了一面,可一見面就被林浩宇擰斷了手腕,方纔更是要殺她,劉圓圓委屈得不得了。儘管她帶來的婆子裏就有懂醫術的,迅速給她接好了手腕,但劉圓圓依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完全一副驚天地泣鬼神的架勢。
主子哭成這樣,下人們自然都圍上來勸慰,誰也沒有發現一道快如閃電的身影悄悄尾隨林浩宇而去。
林浩宇沒有送林若雲回雲霄院,也沒有將林若雲帶去他的寢院,而是抱着林若雲直奔老夫人的寢院。
他已經讓那該死的老虔婆活得太久,今日,是該敲山震虎,跟這老虔婆好好算筆賬了。
自林蝶兒和林煙兒死後,老夫人便以喫齋唸佛爲由,打發了寢院的一干下人們,只留了兩個粗使婆子和一名貼身婆子伺候。
看見林浩宇抱着林若雲滿臉怒容地闖進來,兩名粗使婆子想都沒想便上去阻攔:“大少爺?老夫人正在佛堂誦經,有什麼事兒大少爺過兩個時辰再……”
“滾開!”擡腳直接將兩名粗使婆子踢飛,林浩宇面色陰沉地步入佛堂。
這幾日老夫人表面看上去平平靜靜,實際上卻無時無刻不再關注着林若雲和林浩宇的一舉一動。初時突然聽說林浩宇沒死,老夫人大駭,可轉念一想,林浩宇是死是活跟她有什麼關係?橫豎林浩宇又不是她害的。所以,和平時一樣,老夫人只管安安心心在寢院伺機而動。
她怎麼都想不到林浩宇會擅闖她的寢院,聽見院子裏粗使婆子的喊叫聲,老夫人已站起身迅速閃至門後,只等林浩宇進門先發制人。
哪想門被推開,眼前白影一閃,一團東西已迎面撲來。
來不及多想,老夫人擡手便是一掌,待發現白影竟是林若雲時,想再防備已然來不及。暗道一聲不好,下一秒,帖鉗般的大手已鎖住了她的咽喉。
看一眼被她一掌拍中,躺在地上不知死活卻一動不動的林若雲,老夫人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冷汗。但她到底活了一大把年紀,悄悄隱下心頭不安,沉聲道:“混賬東西,你這是想暗害祖母嗎?”
“暗害?”看都不看地上的林若雲,林浩宇冷笑道:“浩宇只是想跟祖母過過招!”
“過招?你可是瘋了?祖母又不會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