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瀾清緩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然後才慢慢的走過去,坐在牀沿,盯着兒子看。
幾個月不見,小正熙長大了好多。
即使如此,瀾清依舊對兒子熟悉,還是這樣可愛的小模樣。
她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撫着小傢伙的臉,眼神慈愛又溫柔。
陸博言依舊站在門口,靜靜地看着瀾清的一舉一動,眼裏盡是溫柔。
徐文宇站在他身後,擡手搭在他肩上,輕輕拍了一下。
陸博言回頭看他,眼神裏有一些不言而喻的意味。
經歷了這麼久,這麼多的層層考驗,終於把心愛的人,解救出來這種感覺,真讓人唏噓不已。
不過徐文宇卻看出了一些不對頭。
上次抱回來的那個女孩不是陸博言的親生女兒這件事,徐文宇是知情 人之一。
眼下見到回來的人,只有瀾清一個,徐文宇已經隱隱猜到結果。
只是他也很識趣,不會主動跟陸博言提起。
“你們一家人好好團聚吧,我先回房間。”
輕聲丟下這一句話後,徐文宇轉身離開。
陸博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轉頭又將目光落在瀾清身上。
牀上,本來在熟睡中的小正熙,忽然睜開眼。
見到坐在牀邊的瀾清,小傢伙似乎有些驚訝,含糊不清的喊了一聲媽媽。
瀾清哽咽着聲音迴應,隨後便將小傢伙抱了起來。
小正熙這個時候並沒有完全清醒,被瀾清抱着,也依舊迷糊。
不過潛意識裏能感覺到瀾清的懷抱,很熟悉,很溫暖,小傢伙覺得很安心,迷迷糊糊的囈語,
“媽媽,你終於回來了,以後都不要離開,我好想你”
雖然兒子說的話含糊,但是瀾清距離的近,也就聽清了。
她哽咽着點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好半天才說,
“好,媽媽答應你,以後我們再也不分開了,我們一家人都在一塊”
陸博言在這時候緩步走近,坐在瀾清的身旁,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低聲說:
“放下讓他睡吧,你也累了。”
瀾清點點頭,但卻依舊抱着小正熙在懷裏。
過了一小會兒之後,她纔不捨得把他放回了被窩裏,又給他蓋好了被子。
轉頭一看,見到陸博言,正盯着自己,瀾清微微一愣,彎脣對着他笑。
陸博言也跟着笑,順勢將她摟進了懷裏,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頭,
蜻蜓點水般的碰觸,很快就退開。
“奔波了一整天也累了,去洗澡吧”
“嗯。”
“我去給你拿衣服。”
見到陸博言起身,瀾清也起身,默默跟在他的後面。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主臥。
瀾清順手把門關上,轉頭就見到陸博言一邊走一邊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隨手掛在旁邊的衣掛上。
看着陸博言這樣的舉動,瀾清不由自主的想笑。
這樣細微的生活細節,此刻在她眼裏,是不可多得的幸福點滴。
在被格里森囚禁的日子裏,她做夢都想這樣靜靜的看着陸博言的一舉一動。
因爲這會讓她覺得安心,也是她堅持這麼久的動力。
正因爲她心裏盼望着能夠再回到陸博言身邊,和他朝夕相處,纔有這麼大的毅力堅持。
現在,她終於又回到了陸博言身邊。
仔細想一想,竟然覺得有點激動。
他默不作聲的走過去,拿着睡裙,遞給瀾清,順勢將她抱住,低聲問,“要不要一起洗”
觸及他眼神裏的那一抹炙熱,瀾清臉頰微熱,不好意思的搖頭,“不要。”
不管過了多久,在面對陸博言的時候,瀾清依舊會害羞。
被陸博言認真專注的看着的時候,還會心跳加速。
這就是愛一個人的魔力吧,瀾清心想。
而陸博言見到瀾清這樣嬌羞的小表情,心裏都覺得很溫暖,也很幸福,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滿足感。
這就是對的人。
之前他看那個假瀾清的時候,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
剛開始沒發現是假的,只是覺得哪裏不對。
而現在,陸博言能夠清晰的分辨出這兩者的區別,那是一種感覺。
一種見到自己真正心愛的人的時候,心裏纔會產生的一種感覺。
但用文字描寫出來的話,又有點困難,因爲這種感覺很玄乎。
見到陸博言還一直這麼盯着自己,瀾清垂下眼簾,低聲說,“我自己洗”
說完掙脫了陸博言的手臂,轉身走進了浴室。
關上門後,瀾清並沒有反鎖,她先是看了一下鏡子裏的自己。
看着鏡子裏的那個人,神情有些憔悴,氣色也不怎樣,瀾清心裏有些無奈。
這些日子被格里森囚禁,心裏壓力太大,感覺好像人都老了好多。
瀾清覺得自己被囚禁之後,感覺內心都惡毒了很多,總是會產生一些很陰暗的想法。
這大概就是所謂的相由心生吧。
感覺現在的自己不僅憔悴,臉型好像還有點菱角。
顯得有點尖銳的感覺,她的臉以前一直很圓潤的。
瀾清擡手捏了一下自己的臉頰,暗自對自己做心理建設:
以後呆在陸博言身邊應該就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了,臉也會變得圓潤
脫掉了自己的衣服後,瀾清再度看向鏡子。
見到自己後背有隱隱的疤痕,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摸,
指尖摸上那些疤痕的時候,之前被打的畫面,清晰的浮現在腦海當中。
瀾清不由自主的皺着眉頭,
當時的那種痛楚,似乎已經映入了她的身體深處,成爲她身體的記憶。
明明是很痛苦,不願意回想的記憶,但是瀾清卻發現,記得尤爲清楚。
大概是因爲太痛苦,所以才深刻。
正當瀾清在看着自己背部的時候,浴室的門忽然被打開。
轉頭看去,便見到陸博言走了進來。
此刻的陸博言已經解開了領帶,襯衫釦子解開兩顆,襯衫的下襬也從褲腰裏拿了出來。
看樣子也是準備洗澡。
見到陸博言進來,瀾清並不意外,她有些羞赧的轉過身,雙手護着胸,不看他。
卻忍不住去看鏡子。
陸博言見到瀾清這個樣子,愣了好久。
不是因爲瀾清此刻沒有穿衣服,而是因爲她背上的疤痕。
目光上移,落在肩膀上,有幾個牙印咬痕。
有一個近期才被咬過的痕跡,纔剛剛結痂沒多久,有部分傷口比較淺的,已經脫痂。
見到陸博言,盯着自己肩上的咬痕,冷清清聲,解釋道:
“每次格里森想要強迫我,我寧死不從的時候,他就這樣咬我,
或者是我激怒他的時候,他就會這樣咬我,發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