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流了這麼多血!”
男人似乎很不喜歡被人關心,蹙起眉宇。
慕晨曦不由分說的將他的西裝外套脫下來,男人此刻雖然還靠着意念堅持着,但是精力已在剛纔消耗殆盡,沒有多餘的力氣阻止慕晨曦,只得任由她將他的外套褪下。
看到裏面已經被染紅的白襯衫,血色的溝壑縱橫,一刀一刀都深的能看見血肉外翻,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又忍不住臉色一變,低下頭衝着馬桶,似乎要吐出來。
她從未聞過這麼濃的血腥味。
若是這人沒有這件西裝外套掩蓋在傷口上,又或者剛纔那些人走的再晚一點,他們一定會順着血的味道找到這個人。
到底是怎麼回事,這麼明顯又殘暴的刀傷,絕不是普通的鬥毆。
“你……”
“與你無關!滾!”
看到慕晨曦臉色蒼白,趴在馬桶上吐不出來的樣子,男人眼中愈加冷漠,加重了力氣說到。
慕晨曦面無表情,滾就滾,他們非親非故,他這樣忘恩負義,她就任由他一個人在這裏自生自滅好了。
她去洗了手,洗掉手上的沾到的血液,若無其事的走出衛生間。
只是剛回到走廊,就眼尖的看見一羣人走來走去,東張西望的,神色緊張。
“快,再去那邊看看,這麼好的機會,一定不能讓他溜了!”
“是。”
慕晨曦站在走廊另一邊,背靠着牆壁,聽到他們的聲音,下意識看了一眼衛生間裏面。這麼多人,那男人就算是有三頭六臂,也是插翅難飛。
她真的要見死不救嗎?
看外面這些,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看着也不是什麼好人,若是他落在他們手上,不知道還會經歷什麼。
深吸一口氣,慕晨曦望向洗手間的方向,算了,就當是爲了小軒積德行善吧。
這麼想着,慕晨曦便不再猶豫,眼神堅定起來,順着走廊離開這裏,路過一個電梯的時候,還特意瞟了一眼衛生間的位置,離得挺近的。
這裏直通負二層的地下停車場,她記得佳佳的車就停在那裏。
現在最重要的是幫那男人改裝,必須先帶他離開這個商場纔行。
於是慕晨曦隨便找了家賣男裝的買了套休閒裝,又跑了幾家店買了一頂假髮一個鴨舌帽,裝進袋子裏,之後再回到餐廳,找到貝佳佳。
“佳佳,我要去給小軒送點東西,很快的,你車子先借我一下,我很快就回來。”
“啊?那我和你一起去吧。”說着,貝佳佳就要站起來拿衣服。
“不用了佳佳,這飯還剩這麼多,我很快就回來了,我還想喫蟹黃豆腐呢,你就在這裏等我吧。”
“哦,那也行,你路上小心啊,不用太趕,涼了我們再點一份就是。”貝佳佳也沒有多想,直接把車鑰匙給了慕晨曦。
慕晨曦簡單的道別,然後提着袋子回到衛生間,試探性的推了推剛纔的那間廁所門,門果然還是鎖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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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她不知道那個男人走了沒,再三確認衛生間內其他廁所都沒有人,她這才清了清嗓子:“有人嗎。”
“是我,我給你送衣服來。”
又是一陣靜謐。
片刻後,門被輕輕打開,男人虛弱的坐在馬桶蓋上,擡起頭看了她一眼,臉色像是那電影裏的殭屍,白的嚇人。
額前的機率頭髮被汗溼,垂下來擋在眼前,顯得他異常的羸弱不堪。
慕晨曦卻知道,這個男人平時一定是習慣於發號施令的大人物。他的眼神做不了假,裏面的殺伐果斷和堅定沉着,竟讓她想起另一雙眼睛……
MK!
不不不,慕晨曦搖了搖頭,她最近腦洞大上天了。
MK那種濟世救人的醫生,怎麼說也不能和眼前這個形似恐怖分子的男人相提並論吧。雖說他們倆的眼神有時候很像,但是MK在她面前的時候,眼中還是很溫柔的。
停止胡思亂想,她把袋子遞進去:“我在外面等你,給你看着點,你趕緊換,換好後我帶你出去。”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錯愕,好像是頭一次經歷這種事情一樣。
“快點的,別磨嘰!”慕晨曦不耐煩的關上門,深吸一口氣。
廁所內,男人換着衣服,眸子裏卻有着普通人在這種情況下不該有的冷靜,還有着一絲別的情愫在流轉。
須臾過後,他換好衣服走了出來,慕晨曦從鏡子裏看見他,高高的個子,換上這一身寬鬆的休閒裝後,顯得竟像是潮流小年輕,爲了掩蓋他的傷,她特地買了最大號的衣服,他穿起來竟一絲違和感都沒有,倒是氣質上有了很大的改變。
配上栗色的假髮和黑色鴨舌帽,還真挺像那麼一回事,基本上沒人會把他和剛剛那個受傷的冰山男聯繫到一塊去。
只是顯然本人並不怎麼喜歡,男人面色不善道:“我不喜歡這種風格。”
“能耐的你,有的穿就不錯了。”慕晨曦一個白眼翻過去,上前將男人的胳膊跨在自己肩膀上,“走。”
他是什麼人,向來是萬人敬仰的,從來沒有被一個小丫頭片子如此失禮過,還翻他白眼?男人還在爲她那個白眼發愣,她已經駕着他往前走。
“我自己可以。”
“算了吧,現在咱們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了,你別逞強,拖累了我可不行。”慕晨曦刀子嘴豆腐心道。
男人還是頗爲不解,忍不住起疑:“你我素未相識,爲什麼救我,別讓我知道你想害我,不然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你碎屍萬段。”
他說這段話的時候語氣凌厲,慕晨曦真是恨不得把他丟在路中央喊那些人來收屍。
“大哥,我現在可正爲了你犯險,你這會兒說這種血腥的威脅話,是不是不太好。”
“哼。”男人沒有再多說,似乎是暫時相信了慕晨曦。
慕晨曦看了看走廊,此刻是安全的,於是攙着他慢慢走向電梯,坐着電梯下了地下二層。
剛進停車場,就看見一撥人在搜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