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駕駛座的那個男人當場死亡，那麼坐在副駕的慕晨曦當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顧暮辰聽着便覺得心驚，皺眉對方亞星道：“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真的是單純的意外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警方那邊也還在調查，目前我們只能等結果。”方亞星看了一眼手術室的門，低聲道，”只能祈禱小曦福大命大，能吉人天相纔好。”
正在此時，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隨後兩個醫生護士匆匆忙忙地走了出來，還有兩個護士似乎是去血庫拿血袋……
顧暮辰立刻上前拉住醫生嚴肅地問道：“小曦的情況怎麼樣了？”
“你是病人家屬嗎？”醫生面無表情地看了顧暮辰一眼，問道。
“我是她丈夫，我太太怎麼樣了？”
“病人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孩子在送來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流產了，現在病人失血過多還昏迷不醒，情況不樂觀。這是病人的病危通知書，你先拿好。還有，這是手術的同意書，請……”
顧暮辰一聽到病危通知書這三個字，後面的話哪裏還有心思聽下去。
他拿着手中這張薄如蟬翼的紙，卻頭一次覺得如此的沉重。
醫生已經又重新進了手術室裏，但是護士卻還站在原地，等着顧暮辰的簽字，還有帶他去辦相關的手續，卻沒想到顧暮辰突然低吼一聲，將手中的病危通知書給撕了個粉碎。
“啊……”護士被顧暮辰現在這凶神惡煞的樣子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皺眉看着顧暮辰，“你，你這是幹什麼呀？”
“你們說小曦情況不好？有多不好？不說清楚就隨便下一張這玩意，這就是你們對待病人的態度？”顧暮辰微微眯起眼睛看着眼前的護士，眼神之中的威脅顯而易見，嚇得護士下意識的就躲到了方亞星的身後。
方亞星也很無奈，但是此時顧暮辰的模樣看起來的確是很恐怖，只怕一般人都抵不住他那眼神瞪兩眼。
“顧總，顧總您冷靜冷靜……”有外人在的時候，方亞星一般不會叫顧暮辰的代號。
方亞星試探着上前去抓住顧暮辰的胳膊，這才發現顧暮辰雙手攥得死緊，牙關也一直咬着……可以想象顧暮辰此刻內心承受着多大的痛苦。
顧暮辰這會真的想殺了他自己！小曦懷孕了，他竟然不知道！
這孩子應該還只有一個月不到纔對，他知道慕晨曦每月來例假的日期，距離上次還不到一個月。
這孩子還沒來得及感受一下父母對於他到來的喜悅，就已經不幸夭折。
孩子已經沒了，若是慕晨曦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顧暮辰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活下去了。
那護士是真的被顧暮辰嚇得不輕，哪裏還敢在手術室外呆着，趕緊進去跟醫生彙報情況。
沒一會兒，就有一個穿着手術服的醫生走了出來，這人正是慕晨曦這次手術的一助。
“這位家屬。”
顧暮
辰聽到聲音，緩緩擡頭，冷眼看向眼前這個年輕的醫生，沙啞着聲音道：“你想說什麼？”
只是……這碎骨的位置正好是神經密集區，增大了手術的危險係數，風險很大。所以，我們需要徵求家屬的意願，這手術是做還是不做？”
顧暮辰自己也是醫生，當然明白醫生這話的意思。
動手術的話，一旦不小心就會傷及神經，那麼就可能會永遠醒不過來。可是不動手術，不取出碎骨，也可能會出現腦死亡，到時候也會永遠醒不過來！
這樣的選擇……讓他怎麼做？！
“你就是來跟我說這些？”顧暮辰此時殺了面前這個人的心都有了！
醫生也有些被顧暮辰那表情給嚇到，微微往後退了一步道：“病人還在等着，做還是不做，請家屬儘快做決定！多拖一秒病人的危險就會增加一分。”
做還是不做？
顧暮辰現在真的好後悔，爲什麼自己當年沒有將神經外科也一起學了，他是可以做這個手術，可是他沒有把握。
就在顧暮辰猶豫着要不要答應手術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隨後楚少揚便出現在了手術室門口，陪同而來的還有他的貼身保鏢楚天。
“顧大總裁，這就是你們醫院醫生的水平嗎？連個開顱手術都不敢做？難道就要看着病人去死不成！”楚少揚臉上帶着冷笑，雖然這話聽起來是衝着顧暮辰來的，但是字裏行間卻都在諷刺面前的這個醫生。
這醫生也有些小尷尬，只能辯白道：“腦神經關係到人整個身體，稍有差池後果不堪設想，我們也不是不敢動手術，只是比較慎重，得先徵求家屬的意見。”
“呵……說來說去不就是怕擔責任嘛！”楚少揚轉身對顧暮辰說：“讓楚天進去，我保證還你一個活蹦亂跳的慕晨曦。”
楚天？
顧暮辰看了一眼此時正站在楚少揚身後的楚天，微微皺眉：“楚天他……”
本來想問楚天是學什麼專業的，可是很快他便住了嘴。
的確，上次接觸之後顧暮辰就能看出來楚天的醫術很好，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國內外知名的醫生裏面，卻沒有這一號人物，又或許他如他一樣，在醫學界用的是另一個名字。
不管怎樣，要論醫術，他現在楚天恐怕也不會在自己之下。
楚天作勢就要走進手術室去，顧暮辰跟在身後，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有把握嗎？”
楚天回過頭來，面無表情地看了顧暮辰一眼，點了點頭。
雖然沒說話，但是楚天的這一點頭對於顧暮辰來說就跟讓他吃了一顆定心丸似的，因此也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好，那我跟你一起進去，我當你的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