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意思,是要等六個月之後了。
聽到這句話的樂琪秀眉不由一皺。
六個月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也不知道永樂郡主能不能
她的眼眸不知覺移到了洛九柒身上,想着原書裏的內容,心神有些恍惚。
永安郡主應該不會有事。
她下低頭,心情忽然有些複雜。
幻淵祕境開放之後,就是試劍大會了。
在這之前,女主還沒有去找永安的麻煩,應當不會在妖界出事。
剛剛想到這裏,她的肩膀忽然被人一拍。
樂琪擡起頭,旁邊正站着一個熟悉又陌生的男子。
可不就是之前在山海煉獄宗要她報恩,剛剛在大殿裏獻出兩界花的輕佻男嗎
樂琪瞪了他一眼。
他卻絲毫沒有被瞪的自覺,手依舊搭在樂琪的肩上,嚷嚷着道:“我說,在山海煉獄可是救過你的,你怎麼能對你的救命恩人這般兇惡呢”
樂琪無聲翻了個白眼,指責道:“你早就知道我是誰了”
男子笑了笑,桃花眼微眯,裏面流光溢彩,叫人移不開視線。
“這當然。”竟然回答的乾乾脆脆,沒有絲毫的尷尬。
樂琪正要擋開他搭在肩上的手,他卻忽然湊近樂琪,放大的俊臉在她的面前,一雙光華流轉的桃花眼忽然變得深邃難測。
“可是你卻沒有認出我來。”
他的聲音極輕,有那麼一瞬間,彷彿只是一個錯覺。
樂琪忽然冒出一個想法來。
還沒有等她那個想法在腦海中擴大,她的視線忽然一凝。
她的視線凝聚點,是男子身後不遠不近,面對着樂琪銀髮白袍氣質清冷雲端的謝江樓。
呃謝大神怎麼在這裏
腦海中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緊接着,樂琪毫不猶豫的拍開了搭在肩膀上的鹹豬手,把那張放大的俊臉一把推開,對着不遠處站着的謝江樓行禮道:“見過師叔。”
她低着頭,竟然有些迷之心虛。
男子轉過身來,看到謝江樓,表情一愣,卻還是很有禮貌的俯身行禮:“見過前輩。”
呃這稱呼怎麼有種把謝大神給叫老了的感覺
謝江樓面無表情的看着這兩個人,低聲“嗯”了一聲。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樂琪心裏有些說不出的淡淡失落感,她看着謝江樓清冷修長的背影漸行漸遠,眼底的落寞讓人一看便知。
“謝前輩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身邊男子看着那道已經消失的背影,似感而非的說道。
樂琪沒有搭理他,轉身便要走。
“哎哎你等等啊”
身後男子又湊了過來。
樂琪停下腳步,頗爲無奈的看着男子:“你有什麼事就快說我還有事”
男子見她一張小臉上隱含幾分不耐,桃花眼一閃,聲音不由沉穩了幾分,誠實道:“我迷路了。”
等樂琪好不容易帶着這位迷路的仁兄找到自己的組織,這才擺脫了他的糾纏。
見他站在殿門前向已經走遠的自己招手喊着“記得要來找我啊”的傻樣,樂琪心裏冒出的那個想法,瞬間被碾壓成了渣渣。
這個人怎麼可能是皇甫鈺那小鬼她是腦袋有毛病纔會向那方面想。
路過白虹殿的時候,樂琪想起白墨的傷勢,腳步不由頓了下來。
她思忖了一下,伸手敲了敲殿門,裏面傳來一道清冷的女聲。
“進來。”
樂琪敲門的手指一僵。
呃女主在裏面,她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不要進去呢
樂琪深呼出一口氣,白墨可是她救下來的,怎麼也不能眼看着他和女主扯上關係,無端招來禍端。
她推開門剛邁出一步,就聽到白墨溫潤的聲音響起。
“你總算是來看我了。”
樂琪腳步一頓,她看了眼站在白墨身邊的洛九柒,心思一整,笑着道:“可不是,封妖大會一結束我可就來看你了,你的傷勢怎麼樣了”
白墨臉色還有幾分蒼白,他坐在臥榻上,陽光穿過庭院裏的樹葉灑落在披散開的墨發上,溫潤的眉宇度上一層柔光。
“已經好多了。”
他笑着說道,這一笑,直如陽春三月的柳絮紛飛,泉水叮咚。
樂琪點點頭,依舊後知後覺的想起他看不見,她站在門裏,遙望了白墨一眼,復又出聲道:“那就好,你好生休息,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白墨沒有想到才說了兩句話,樂琪便要走,頓時便要從臥榻上起身,結果牽扯到了身上的傷,那雙修長秀氣的眉頓時憑添了一絲褶皺。
白墨身邊的洛九柒立馬虛扶了一下他,清冷的聲音竟然有些柔和道:“你傷還未好,需多注意些。”
白墨溫和的點了下頭,道了聲謝,他脫開洛九柒的手,慢慢的、一步步走下臺階,朝樂琪走了過來。
樂琪詫異的看了眼白墨身後的洛九柒,她竟然在洛九柒冰冷的墨綠眸子裏捕捉到了一絲落寞。
“對不起,我沒有找到證據。”
聽道白墨這句話,樂琪才猛的收回了視線。
白墨身上觸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溫潤的眉宇一如既往。
樂琪心裏有些複雜,如果不是她託他去找證據,白墨也不會受了這麼重的傷,經過九死一生回到靈雲。
她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輕鬆:“沒關係,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白墨聽她的聲音輕快,心裏忽然鬆了口氣,他先前還一直在想她爲何突然對自己冷淡了不少,是否因爲什麼生他的氣了,卻原來並沒有。
樂琪見他沒有再說什麼,便又道:“我可是真的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養傷,有空我再來看你。”
白墨點了一下頭,笑道:“好。”
他的聲音剛落下,後面便響起一個清冷的女聲:“我同姐姐一起走吧。”
樂琪一愣,不由自主的擡眼望向前面站在殿檐下,那道冷然纖細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