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芝華靈草是我的了!”,紅髮修士仰天發出狂笑,打破了巨雷落後的沉寂空白,瞬間如同一粒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擴散出圈圈漣漪。
就在國師齊閔御劍而上,被困在卷軸的鎮壓下的謝大神冷俊的盯着紅髮修士,皇甫小朋友站在永安郡主旁邊半仰着頭,永安郡主緊閉眼睛縮着身體,渣爹剛祭出飛劍,樸景捂住耳朵張大嘴看着上空的謝大神,而樂琪則剛伸出一隻手欲扶住踉蹌着要摔倒的主角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破空響起。
“阿彌陀佛!”
那一刻,彷彿整個天地都爲這聲滄桑的低喝一頓,瞬間風靜雲止,一切如畫定格。
樂琪腦中一片空白,只餘大銅鐘敲擊心房的震動在心裏一圈圈迴響。
這老禿驢怎麼這麼厲害?原先竟然看走了眼?!
“阿彌陀佛……”,又一低喝悠揚地飄下,瞬間風雲再涌,心迴歸湖水平靜。
樂琪在這聲落下後才似活了過來般,她剛想把方纔的動作繼續下去,然而女主洛小柒已經搖晃着穩住了身形。
在她戒備的目光中,樂琪尷尬的收回手
我真的只是想拉你一把,真的真的,重要的事說三遍!
就在樂琪還在想辦法補救的時候靈鷲寺方丈帶着一干僧侶從地上起身,所有的禿驢雙手合實,面色肅靜的站在方丈後面,風停樹止,身上的僧袍巋然不動。
奇蹟往往就是發生得這樣不經意,永遠讓人大喫一驚。
“施主們下來吧。”,老方丈說罷,紅髮修士以及謝大神就忽然都從高處落了下來,樂琪瞪大了眼睛,不,準確來說是連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話說這老和尚是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厲害?他竟然一句話就把兩個嬰靈期修士給弄了下來,太可怕了有木有?!
紅髮修士從空中墜落,與此同時芝華靈草從他手裏飄走。
芝華靈草閃着淡淡紅光在空中漂浮,不知是不是錯覺,樂琪好似聽到了銀鈴的笑聲輕輕響起,那如同孩子的笑聲,隨風落下,轉瞬即逝。
芝華靈草慢慢飄到方丈手裏,樂琪分明聽到在老和尚伸出蒼老的手接住靈草時候他嘆了口氣。
沒錯就是嘆了口氣,那聲嘆氣從老禿驢口中發出聽起來實在不太真實。
更古怪的是老禿驢突然喃喃自語了:“貧僧將此草種於此地一千五百年……”
樂琪一聽一千五百年這個時間整個人都不太好了,什麼!開玩笑的吧,眼前這個老傢伙有一千五百年的年齡?
“總歸是貧僧欠了一個人情債罷了……如今它既然已經浴天雷地火,就該去自己該去的地方了。”
這什麼話怎麼聽不太懂?樂琪還在苦苦思索到底是個啥意思的時候,老方丈手氣態閒適的往在空中一揮,好傢伙,平整的空間突然像衣服一樣裂開了一個口子!!
 只見他把手裏的仙草往裂縫裏一放,然後……然後裂縫就消、失、了!
這……這這……芝華靈草就這樣沒了?
紅髮修士悲痛欲絕的長嘯劃破靈鷲寺的天空:“老禿驢!把芝華靈草還給我!”
他從地上一把翻滾起來並且幾乎瞬間俯衝着襲向老方丈。
“阿彌陀佛,施主本不是你的何苦取之?”
飛劍鋒利的尖端直指老方丈的額中,發出的凜冽勁氣吹開他雪一樣白的長眉鬍鬚,老方丈雙手合實喃出這樣一句話,那把由紅髮修士掌控的劍就以詭異的姿勢停在了老方丈眉心不過一釐的距離。
沒有聽到劍刺穿身體的聲音,樂琪悄悄扯開樸景罩着她眼睛的手,其實說實話你不幫我捂眼睛我也會自己捂的,看看我們可愛又迷人的小柒她不就瞬間自捂臉了嗎?
劍能在千鈞一髮之際停下來可不是象徵着紅髮修士被這老和尚一句話給打動了,實際上啊,紅髮修士眼睛都充滿了血絲,面容更是猙獰無比,正是一副氣得要爆炸的模樣,樂琪敢肯定,要是他能驅動飛劍他一定會把眼前的老傢伙給千刀萬剮!
紅髮修士咆哮:“老傢伙有本事就單挑,這樣使什麼定身術算什麼本事!”
(定身術,嬰靈期修爲包括及以上,高修者爲的可對低修爲者使用,於此同時的還有禁言術。)
似乎感覺他的唾沫星子都快要落到自己臉上了,老和尚手指隔空一點,紅髮修士:“唔唔……唔唔……”
這下世界安靜了。
接着老方丈慈眉善目的衝還被卷軸壓在黃光形成的倒扣鍋裏的謝江樓謝大神微笑了一下,他不過擺動袈裟一揮,頂上的卷軸一分爲二掉落,黃光瞬間消失,從卷軸的禁錮裏出來的謝大神依舊面色俊冷,白袍不染纖塵,他衝老方丈輕輕頷首,面色略微柔和了一點。
老方丈轉過身對身後的一衆僧侶一拜,銀白的長眉在空中劃過:“貧僧對諸位有過。”
他的聲音聽上去竟然要比方纔還要蒼老了許多。
衆僧侶露出憐憫的神情,回以一拜:“阿彌陀佛!”
樂琪看得奇怪,這羣禿驢打的什麼啞謎?
她盯着老方丈還在爲他身上的謎團苦惱的時候,突然發現老方丈的身影開始漸漸變淡了。
沒錯就是變淡,明明在方纔還清晰的側邊老臉就在一瞬間竟然變得模糊起來。或者說不止是臉部,他全身露在空氣外的皮膚都模糊了起來。以他周身爲輪廓開始泛起一層因爲模糊而產生的微弱白光。
這是怎麼回事?他不會要成仙了吧?
樂琪用力閉上眼前再用力張開,發現她確實沒有看錯。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僧侶們突然開始唸經,悠遠古樸的梵語帶着特有的蒼茫落在聽者心裏。樂琪腦袋一炸,突然感覺有什麼好像錯得離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