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阿東是我的好兄弟。”慕南耀說着看了看時間:“我得先回去一趟,阿東要是有什麼事你給我打電話吧。”
其實,他也覺得自己這好友挺可憐的,母親去世的那麼早,而那個父親一直對他不聞不問的,甚至和自己後娶進門的老婆一起陷害他,這也是絕了。
現在發生這麼大的事情,家裏就剩了老夫人這麼一個,小的那個還生死不明。
額他要是黑心一點,就能趁現在一併把戰氏財團給吞了。
“嗯,好,你也先回去休息吧。”寧芷蘭點點頭,送他出了病房。
“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同我說”慕南耀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自己開口先問了。
“與歡她”寧芷蘭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是還是不願意相信自己那孫媳婦可能已經去世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聞熙以後要怎麼辦
聞熙還那麼小,要是他醒過來知道自己媽咪不在了,他肯定會傷心死了。
“她我們也不確定找到的屍體是不是她的,阿東一直相信她沒死的。”說到秦與歡,慕南耀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
因爲阿東不相信,所以那骨灰也一直沒有去認領。
可據他知道的,秦與歡的手上就是同時帶有手錶和戒指的,西澤之前天天給她治療,肯定清楚的。
那麼短的時間內,赫連唐文能找個替身不成
美國那邊的搜查一直沒有斷,西澤也會留意的。
“這樣啊。”寧芷蘭點點頭,也沒有多說什麼,神情有些恍惚的進了病房。
慕南耀看着她蒼老的背影,也有些不是滋味。
臨走之前,他又繞到了重鎮監護室那邊去看了戰聞熙。
小傢伙頭上還纏着額厚厚的紗布,臉上罩着呼吸器,正常大小的呼吸器在他小臉上顯得尤其的大。
“小聞熙,你要快點醒來啊,不準睡懶覺了,你要是一直睡懶覺,你爹地”他輕聲說着,說到後面卻說不出來。
小傢伙從小到現在都經歷了太多苦難了,他還以爲以後他們家能過上快快樂樂的生活呢。
“你要是早點醒來的話,舅舅就帶你去開飛機哦。”慕南耀嘆了口氣,心裏挺難受的。
離開醫院的時候,又是囑咐了方解之的父親好幾次,一定要留心,畢竟方解之現在也是有傷在身。
戰擎東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了。
看着有些熟悉的地方,他纔想起來似乎是已經回到s城這邊了。
他側頭看着窗外,窗外不明不暗的,有風吹進來了,多了幾絲冷意。
春天了啊再次遇到她的時候好像是四月份來着,馬上就要到和她相遇的時間了。
秦與歡這個名字似乎就是從那個時候刻進了他的骨髓裏。
“阿東,我就想着你這個時候該醒了,給你燉了湯。”正愣
神間,寧芷蘭和管家大衛走了進來。
戰擎東沒說話,只是看了兩人一眼。
“來,先喝點湯。”寧芷蘭也沒說什麼,就將帶來的喫的拿過來,給他乘了碗湯。
他接過來,安靜的喝着,順從的樣子,讓人覺得詭異而害怕。
“東兒,你好好養傷,難不成你還想我一個白髮人送黑髮人不成。”等他喫完後,寧芷蘭語重心長的說。
她已經送走了一個黑髮人了,不想再送第二個第三個,也不想自己活那麼長做什麼。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從被戰瀾綁架到後面自己兒子去世,她哪裏承受的住。
戰擎東看了她一眼,又看着手心裏的那枚戒指,淡淡的說:“你放心吧,我會好好養傷的。”
還沒找到她,還沒找到赫連唐文,他可不打算就死了。
如果那個女人真要躲着他不願意回來,他就去給臭小子找個後媽,既然她不願意心疼他們的兒子,他也不要去心疼。
“你能這麼想就好,公司這邊這段時間我會打理着,你安心養傷。”聽他這麼說,寧芷蘭的眉頭在舒展開來。
就怕他想不通,作踐自己身體。
“嗯。”戰擎東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都沒有去提起秦與歡和戰聞熙的事情。老夫人走後,戰擎東拔了輸液管,一個人來到了重鎮監護室。
“聞熙。”看着兒子蒼白的臉,他胸口就止不住的疼了起來。
還是讓他受傷了,還傷的這麼重。
“你要是一直這麼睡覺,你的歡歡就不會回來的,所以趕緊醒過來和我一起去找歡歡吧。”他輕輕握住小傢伙小小的手掌,輕聲呢喃着。
說什麼給他找後媽都是氣話來着,就算是爲了這個臭小子,他都得先把傷養好在說吧。
可是,他真的不敢去想,聞熙如果一直醒不過來,一直找不到秦與歡,他該怎麼辦
就這麼忙忙碌碌的過後半生嗎
疼,胸口的疼一點一點的蔓延到全身。
以前從來沒想過,自己會那麼眷念家的感覺,眷念着有她在身邊的感覺。
即便那個時候她總不願意聽他的話,總是惹他生氣,可還是覺得是幸福的。
好像自從她來到顧家以後,他好多東西都在慢慢的改變着。
從來沒有當做那裏是自己的家過,有了她後,將聞熙接過去住以後,他才第一次有了家的感覺。
“你不是那麼喜歡做電燈泡嗎,爹地以後不偷偷把你抱回房間了,也不把你推到牀邊上去了。”
“還有家裏的高爾夫球場,爹地打算給你改建成遊樂場,你要不想要遊樂場也行,你說要什麼我們就改建成什麼。”
此刻,戰擎東比起病牀上的孩子,更像是個無助的孩子,找不到回家的路,找不到自己的親人,神色黯然,令人心疼。他一直斷斷續續的說着一些話,不是聽說植物人,只要經常在他耳邊說話,他也許會聽到,然後說不定就會醒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