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許願垂着眼簾,伸手扶着被子將水一口氣喝光了。
她喉嚨疼的厲害,就是想喝水。
“先讓醫生來給你看一看,我讓人送了喫的過來,等下吃了東西在睡。”慕南耀見她似乎還想喝水,又倒了一杯給她。
許願接住了,這次喝的沒那麼急,一口一口的喝着。
慕南耀按了鈴,沒一會兒就有護士進來看情況。
護士說燒已經基本退下來,只是需要好好休養,最好喫點東西后在吃藥休息便出去了。
護士剛走一會兒,送喫的就過來了。
“能自己喫嗎,不行的話我餵你。”盛了粥,慕南耀端着一邊吹起就要喂她。
許願伸出了手,她可不想讓他喂,也還沒虛弱到需要一個人喂的地步。
見她這樣,慕南耀只好將碗給她,他還想着一口一口的喂她呢。
許願也不說話,就安靜的喫着碗裏的粥,慕南耀給她夾菜,夾什麼她就喫什麼。
她不想說話,喉嚨疼,此刻就算說話聲音也一定是非常非常沙啞的,況且她不知道說什麼。
吃了兩碗粥後,她放下了碗,看着天花板發呆。
慕南耀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生氣那天的事情,可那天又有什麼好生氣的,他也沒說什麼重話吧,不明白她爲什麼不說話,也不怎麼看他。
“許願。”慕南耀將碗筷收拾了一下,坐在牀邊看着她喚了一聲。
許願沒動,但好歹將視線移到了他臉上。
一看到他的臉,就想起夢裏她跪在雨裏求見他一面的情景,心裏就又疼痛起來。
慕南耀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說:“等一會兒把藥吃了,在睡一會兒到早上的時候燒應該就會完全退了,”
“我睡了多久”好一會兒,許願纔開口問,聲音沙啞的厲害。
“你說什麼”他都沒聽清楚她的話,太沙啞了,還帶着顫音。
“我、睡了、多、久、了”許願一字一句慢慢的問,儘量讓自己發出來的聲音清晰一點。
慕南耀認真的聽着,半猜半聽懂的說:“不太清楚,但是我去你學校找你的時候,你同事說你已經兩天沒去學校了。”
兩天沒去學校了嗎,她有沒有打過電話請假
好像有的吧,她都記不清了。
“明天后天都是週末,你也不用擔心去上課的問題,先好好把身體養好吧。”他安慰。
“謝謝。”許願淡淡的道了聲謝,又望着天花板發呆。
“爲什麼會病加重了,那天下午不是都還挺好的嗎,你在生我什麼氣”慕南耀受不了她的冷漠,直接皺眉問。
他照顧到她大半夜可不是爲了一句謝謝。
許願搖了搖頭,她能升他什麼氣,說她隨便也好,低下也好,總之只要不要纏着她就好。
 
“你做了什麼噩夢,你可有在夢裏叫我的名字,許願說你現在還不喜歡我,我可不信。”
“你要真不喜歡我了,我纏不纏着你對你來說都無所謂的,應該是坦蕩蕩的,你躲着我幹什麼”
“而且,你是英文老師,我沒記錯的話,我當時也是教的你們班的英文。”他有些咄咄逼人。
許願本來平靜無波的瞳眸劇烈的顫抖着,嘴脣乃至雙手都顫抖起來。
她死死的盯着他,一雙腫成核桃的眼裏有着拼命壓抑的憤怒和害怕。
“我可以當做你是一直在憧憬我,所以纔會當英語老師的嗎”慕南耀沉眸看着她,也將她的害怕和憤怒看到眼裏。
就是這一點讓他最惱火,她到底在怕什麼
他要喫人,還是會殺人
許願收回視線,拔掉自己手背上的輸液管,使出全部的力才起身跪在了牀上看着他,眼神哀求着他。
“算我求求你,求你放過我,不要出現在我眼前了,好不好住院的錢我會還給你的,也謝謝你送我來醫院,請你回去吧。”
她都不知道她哪裏來的力氣說這麼長一句話,可是一想到夢裏他冷厲冰寒的眼,他冷血殘酷的樣子,她胸口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的扎着,疼的讓她呼吸都困難。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犯下了什麼滔天大錯,要得到他這樣的報復,要被他傷的體無完膚。
她不過就是喜歡他而已,那麼真切那麼坦誠,奉上自己全部的真心喜歡他而已。
就算他不喜歡她的這份真心喜歡,甚至是厭惡的,也不用做的這麼絕情,還叫人傷害她的父母吧。
慕南耀沒太能聽清楚她這句話,可多少猜到了一些,只是她這麼大的舉動讓他震驚不已。
這個女人是在幹什麼
跪下來求他離開,有那麼厭惡他厭惡到用這麼卑微的方式祈求他離開
他慕少爺可真是喫力不討好,從下午到現在,一直擔心着她,陪着她,醒來後得到就是她這樣的對待。
他有病纔會在這麼一個女人身上花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有這精力他還不如去哄哄肉糰子,花心思把肉糰子接到他們家。
“行了,你不用行這麼大的禮,你以爲我願意管你”瞬間,他的話語就變得冰冷,神情亦是毫無溫度,嘴角甚至噙着一絲諷刺的笑。
“還是你以爲我真的非你不可,我又不缺女人喜歡,做什麼非要在你身上浪費時間。你以後也別像六年前那樣纏着我,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氣沖沖的扔下一句話,慕南耀拿起自己外套快步衝出了病房,門被他大力關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震的許願纖瘦的身子發顫。
她眼淚又不爭氣的啪啦啪啦往下掉,打在病牀潔白的牀單上。
“怎麼回事,大半夜的,你們小聲一點。”聞聲而來的護士進來,就見到許願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輸液管也被拔掉了,卻沒見到那個俊美的男人。“吵架了嗎”她有些擔心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