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擎東幾乎是衝出別墅的,上了車,讓司機加大了馬力,以最快的速度飛馳着。
“歡歡。”他垂眸看着懷裏的人,心疼的像是被人捅了無數刀。
秦與歡已經昏了過去,臉色和嘴脣都沒有一絲血色。
他甚至能感覺到她的不斷的有溫熱的液體流出,他眉頭緊皺起來,不敢去想是怎麼回事,唯一能做的就是緊緊的抱着她。
不能有事,不可以有事……絕對不可以……
“腦部受到撞擊,有輕微腦震盪,好在不是什麼重傷。但是因爲着涼發燒,身體特別差。還有就是……”方解之看着病牀上昏迷不醒的人,眉頭緊皺起來。
秦與歡已經換了病號服,額頭纏着一層厚厚的紗布,整個人的臉色顯得越發蒼白。
“就是什麼?”戰擎東冷冷的看着他問。
“懷孕三週的孩子沒了。”方解之推了推眼鏡,繼續說:“她的身體,以後很難在受孕。其實……本來在生聞熙的時候,她身體就受損,很難懷孕,現在好不容易懷上了,以後可能再也不會懷孕了。”
“你說她懷孕了?”戰擎東不相信的看着好友。
懷孕了爲什麼不告訴他,爲什麼要瞞着他,他就真的那麼不能讓她相信依靠嗎?
方解之點頭,“我估計她自己都不知道懷孕了吧,現在想辦法是先給她退燒,而且她情緒很不穩定,你們發生了什麼?”
發生了什麼?
戰擎東看了一眼牀上昏迷的人,又用一個審視的目光看着好友。
“發生了什麼你會不知道?”他冷笑。
並不是不相信秦與歡的話,只是他看到那些照片和視頻後,真的是氣的發狂,理智全無,哪裏有心情去管別的。也氣她爲什麼出去見顧弦羽不直接和他說,要做什麼事也不直接和他說,非要瞞着他。
氣她始終不肯對自己坦誠相待,不肯敞開心扉。
現在好了,好不容易懷的孩子沒有了。
一想到昨天自己還責怪她不肯懷孩子他心就疼的發顫。
“你什麼意思?”方解之看着他,眼神同樣發冷。
“你應該知道的,這件事我已經讓人在查了。”戰擎東收回視線,伸手握住了秦與歡的手。
孩子沒了……那個沒有出生的孩子,說不定是個女兒,一個像她的小公主。
方解之沒再說話,直接出了病房。
“爲什麼你每次都要把我惹生氣呢,把我惹的發狂後,你自己卻好像置身事外。”男人低喃着,眼裏有着濃濃的自責和悲傷。
“歡歡,歡歡……”病房外忽地響起小傢伙軟軟糯糯的聲音。
片刻後,戰聞熙就衝進了病房。
“你怎麼來了,這麼晚了。”戰擎東看着突然出現的兒子。
“我來看歡歡,爹地你走開,歡歡就是因爲你才受傷的。”兒子板着臉很生氣的瞪着他。
“對不起。”他真的沒辦法去辯解什麼,哪怕是冷靜下來聽她解釋呢,都不會是這個樣子。
“歡歡。”小傢伙趴在牀邊,看着媽咪都快
哭了,嘟着嘴,眼裏包着淚。
戰擎東沒說話,也沒去看她,就盯着秦與歡,視線捨不得離開。
“你到是說句話啊。”寧芷蘭走過來,拍了拍孫子的肩膀。
“她在生聞熙的時候,是不是受了很大的苦?”好一會兒戰擎東才說話。
寧芷蘭一愣,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嘆了口氣:“她身體底子不好,那個時候就營養不良。”
“那以後都不要孩子了,反正已經有聞熙了,沒必要再要孩子。”男人雙手捧着她的手放到脣邊細細吻着。
生那麼多孩子做什麼,還要和他搶老婆,到時候他就真的一丁點位置都沒有了。
“我是覺着聞熙一個人有些孤單,多一個孩子,以後壓力也沒那麼大。”寧芷蘭語重心長的說。
現在這個樣子,自然是不要孩子的好。
“說來,你們到底怎麼回事,還有那些新聞又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戰擎東吸了口氣,他現在只想單獨的陪着她,不想有人打擾:“你把聞熙帶回去吧,這裏我來照顧。”
“我不要回去,我要陪着歡歡。”小傢伙聽了立刻不樂意了。
“聽話,和祖奶奶回去,你在這裏會吵到她休息。”男人瞪着兒子。
“我不說話,不會吵到她的。”
“我回去燉些雞湯,小產和生孩子一樣的需要營養,不能疏忽,以免以後落下什麼病。聞熙願意留下就讓他留下來吧。”寧芷蘭看着小孫子執拗的模樣,也知道他是擔心不肯走。
這孩子,年紀小,脾氣擰的要命,昨晚就鬧了一個晚上。
戰擎東點點頭,沒再說話。
等寧芷蘭走後,他一把將兒子抱到了懷裏,“你快睡覺,她現在需要靜養。”
“可是我睡不着,我想看着歡歡。爹地,歡歡是不是生不了小寶寶了。”小傢伙不太願意被抱着,掙扎着,想要撲到病牀上去,他想挨着歡歡。
“不生了,你不是也不想要弟弟妹妹嗎。”他低聲說。
“唔……”戰聞熙地下都,聳拉着小腦袋,思考着等媽咪醒了要怎麼逗她開心。
“快睡覺,我抱着你睡,歡歡要是知道你不肯睡覺,會生氣的。”看着兒子的樣子,戰擎東放柔了聲音哄着。
“那我明天可以不可以不去學校?”他想陪着歡歡嘛,不想去學校。
“不可以,不準在說話了,在說話我把你丟出去。”
“……”
秦與歡這一睡,睡了兩三天,高燒好不容易纔退下來。
醒來的時候,外面好像正直黃昏,天氣陰陰沉沉的。
她睜開眼,眼神有些空無的盯着白色的屋頂,腦子裏什麼東西都被放空了。
看了好一會兒,纔有種從夢境回到了現實的感覺。
病房裏熟悉到令人作嘔的消毒水味都讓她在提醒着她四年那一場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