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鄔童要去和以前棒球隊的隊友打棒球,顧我一大早就被從牀上拖起來,鄔童鐵了心的要帶着顧我一起去,顧我抱着被子整個人趴在牀上:“我腳受傷了,走不了路。”

    其實腳上的傷不礙事,她就是不想出門而已。

    “我揹你。”

    顧我雙手抓着牀沿,看着扯着自己腳的人:“你揹我我恐高。”

    鄔童:“那你坐地上我扯你衣領拖着你走。”

    “不去。”顧我吼了兩個字然後將被子一扯蓋在身上,自己的腳腕還在別人手裏:“出什麼事情我打電話給你好了。”

    “你手機呢?”鄔童反問。

    好吧,昨天摔壞了。可是懶蟲告訴她她應該好好珍惜週末,在家裏睡覺。

    顧我:“我能放狼煙。”

    鄔童:“……”

    **

    還是附近的公園,旁邊的人穿着便裝,顧我還以爲他會把初中的棒球服穿着呢。

    顧我和初中那羣的人並不算太熟,所以不是很願意跟着鄔童一起去,她就很想不明白爲什麼鄔童一定要帶上自己?自己有什麼好帶出去的?顧我愣是想了一路也沒有想明白,難道他是覺得自己長得漂亮帶出去有面子?可是她今天穿的一點也不精緻啊,和他一樣一身黑。難道是他覺得自己有氣質?她是她腳底受傷了走路也不是小碎步啊?難道他覺得自己武力值高?

    顧我還是不理解,就乾脆直接問他本人:“哎,鄔童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你是不是討厭你初中的哪個隊友啊?要我幫你打他嗎?”

    鄔童:“……”

    顧我看着鄔童一臉無奈,難道不是看上她的武力值?還是覺得她受傷了沒有戰鬥力?

    “別看我這樣,打打那羣沒有練過跆拳道的男生還是可以的。”顧我信誓旦旦的點了點頭,轉念一想,其實鄔童自己打架也挺厲害的,難道他一會兒要親自動手?那既然他親自動手幹嘛要帶她呢?顧我突然領悟,然後一隻手搭在鄔童的肩膀上,一隻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我明白你的意思的表情。

    “你是不是瞎想了什麼?”鄔童覺得顧我這個表情肯定是自己在腦海裏瞎想電視劇的狗血劇情了。

    顧我咋舌,她是那種會瞎想的人嗎?一副你別小看人的表情嘚瑟的朝前走着:“你是不是想一會兒自己打人然後喊我來給你報警?要是你佔上風就沒事,你要是落下風了我幫你報警說校園暴力事件?”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公共棒球場區域,顧我看着一羣穿着便裝的男生圍在一起聊天,然後眯着眼睛仔細看着那羣人:“你要打哪個?哪個穿白衣服的?還是哪個穿綠衣服的?棒球衫那個?針織衫那個?我覺得應該是那個穿着牛仔褲的吧,來打棒球還穿牛仔褲還是破洞的牛仔褲,表面看上去眉清目秀,仔細看看眉宇之間全是狡猾。”

    “你再仔細看也看不出這麼大的差別吧?你眼睛裝X光了啊?”鄔童往她後腦勺直接給了一個毛栗子,然後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褲。

    “什麼嘛?是不是人家初中給你使絆子?搶你首發投手的位置?”顧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事實證明,我有一雙雪亮的眼睛。”

    “他是我初中棒球隊的隊長,當時他在棒球方面幫助我很多。”

    顧我原本一副得意的笑臉瞬間就變成一邊正經的:“你怎麼不早告訴我啊,多帥的一個男生啊。一看就是樂於助人的鄰家暖心小哥哥。”

    鄔童:“……”

    站在棒球場邊緣的顧我又一次想打退堂鼓了,鄔童剛將自己的帽子摘下來,戴在顧我頭上,然後幫她把整理一下臉頰兩側的頭髮:“忘記告訴你了,他們說要讓你來當一會兒的裁判。”

    顧我被突然扣上來的帽子扣得有一點懵,指了指自己:“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有那個智商。”

    “我知道啊,但是盛情難卻。”鄔童點了點頭:“你腳一直站着沒事吧?”

    顧我被他突然跳轉話題也就沒有繼續拒絕當裁判的事情,看了看自己的腳:“沒事,女

    生就是一種即便穿着不合腳的鞋子,磨破腳後跟也可以逛一天的街刷爆你的卡的生物。”

    即便是這樣顧我還是覺得跟着鄔童一起來真是一件尷尬的事情,從腳板底一直尷尬到頭髮絲的那種尷尬。很多人顧我已經沒有辦法把他們的臉和名字掛鉤了,默默的當做一個不存在的路人躲在尹柯和鄔童的身後。

    尹柯看到顧我也有一些喫驚,然後就是想平時一樣很溫柔的淡淡的笑着。其實她這個裁判要來和沒要也沒有什麼區別,一羣人對於自己和別人犯不犯規心裏明鏡似得。顧我站了一會兒就跑去旁邊的休息椅休息了,投手丘的人還是像往常一樣發着球。顧我拿着鄔童的手機聽着歌無聊的刷着微博,感覺到旁邊的椅子有人坐下了,轉頭看了看是之前還站在投手丘的鄔童。他喘着氣,打開了之前買好的飲料,看着帶着耳機聽歌的顧我:“在聽歌?”

    “不然呢,我帶着耳機助聽啊?”顧我還是因爲鄔童帶自己來這裏而有些生氣,因爲實在是太無聊了。

    鄔童將飲料蓋起來,扔到旁邊的塑料袋裏:“走吧。”

    現在就走了?棒球場上還在進行着遊戲。

    “只是因爲以前棒球隊的隊長要出國了,所以纔會出來聚一聚的。走吧,和尹柯說好了去班小松家喫飯的。”鄔童以爲她腳不方便,伸手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

    棒球場上那個穿着牛仔褲的男生目送着鄔童和顧我離開,其實是他問鄔童能不能把那個以前曾經提過喜歡了很久的女生帶過來。他很好奇那個人到底是誰。

    有一次棒球隊訓練的時候,他當時已經面臨了畢業,他很欣賞鄔童,於是放學的棒球隊訓練的時候問他能不能陪他一起看棒球比賽順便研究戰術,鄔童很爽快的答應了。他們隨便在學校裏找了一個休息椅坐着,他分析着比賽的戰術,突然得不到鄔童的迴應,擡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鄔童,他的目光一直跟隨着一個女生。那個女生只有一個背影,所以他不知道是誰。鄔童一直看着那個背影消失在視野裏。

    他突然有一些好奇那個女生對於他這個心氣高又很優秀的學弟是什麼樣的存在:“她是誰啊?”

    可是鄔童的回答有一些答非所問,也很有可能不是回答他的,更有可能只是在自言自語:“她估計又要去打架了吧。”

    他畢業那天鄔童也來了,他站在天台朝着遠處望着:“鄔童你有喜歡的人嗎?”

    鄔童沒有會回答。他笑了笑:“我都要畢業了,告訴我也沒有什麼事情吧。”

    他這麼說完之後,鄔童纔開口:“有。”

    這個回答並不出人意料,他想應該是那次看見的那個背影:“在一起了嗎?”

    “沒有,還沒有追到。”鄔童手撐着天台的護欄扶手,臉上帶着一絲苦笑:“她估計不會喜歡我這種男生。”

    “爲什麼這麼說?”

    “直覺。”鄔童頓了頓:“她和誰都可以嬉皮笑臉唯獨見到我就是板着一張臉。我給的東西她就不會要,但是如果是別人給的她就會接受。”

    後來他去讀了高中,再一次聽見鄔童這個名字是從棒球隊的其他人口中聽見的,雙清市的棒球圈子不大,他聽說鄔童拿到了荀川高中的棒球選拔邀請函了。可是沒過多久他又聽說鄔童因爲手臂受傷不能去了,因爲一個叫做顧我的女生。

    他想那個叫顧我的女生大概就是鄔童一直喜歡的人了吧。

    昨天晚上,他想了一會兒還是問了鄔童:“能把你喜歡了好幾年的女生帶過來讓我看看嘛?”

    見到顧我的第一反應是原來她就是鄔童拒絕別人的理由啊。長得還不錯,其他完全不知道。從棒球隊其他學弟口中聽說,她就是初中的時候和姜娜一樣翻牆打架逃課無惡不作的女流氓。

    才見過幾次他也不好評價一個人,只是朝着鄔童笑了笑:“有喜歡的人就好。”

    至少他從尹柯口中得知,她很溫柔也很善良,她會陪着知道母親去世消息的鄔童熬夜安慰他,她會晚上跑去墓地找鄔童。

    “不是她還會是別人,只要喜歡就好。”他看着一個人坐在休息椅上的顧我,笑着拍了拍鄔童肩膀:“先走吧,她應該很無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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