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戶口本除了再婚顧我還真是想不到其他的事情了,躺在自己牀上翻來覆去全是鬧心的事情。拿起手機發現備忘錄提示着過幾天就是自己父母回國的日子了。阿姨將今天剛買的水果洗好切好給她端到房間,看着顧我似乎不是很開心:“怎麼了?”

    顧我接過她手裏的盤子,憤怒的叉了一塊水果:“每次都有很多事情讓我遇見,我還不能說出去,很難受。”

    “是什麼國家機密嗎?爲什麼不能找別人分擔一下?”

    顧我還是頭一次覺得自己家的家政阿姨似乎還很幽默:“也不是,就是說出來改變不了什麼,還有可能讓那個人很難過。”顧我聳了聳肩:“那還說出來幹嘛?”

    沒有想到鄔童的爸爸會找自己去和咖啡,在一個星期後的半決賽的前一天。顧我忙完知識競賽的事情,打算好好準備接下來和她沒有關係的棒球決賽還有學校的知識競賽,一切都在計劃之中,當然不包括喝咖啡這件事。

    雙清市西邊的咖啡廳最有格調,但還是北邊的甜品最好喫。顧我不愛喝咖啡,點了杯店裏最甜的星冰樂:“什麼事情?”

    “你也看見了我準備再婚了。”他也說的很直接。

    顧我點了點頭,看見戶口本她多少猜到了:“你不是和我媽再婚也不是打算娶我,你和我說這話沒必要。”

    他笑了笑,似乎是覺得顧我說話很幽默,將服務生端上來的飲品很紳士的推到她面前:“鄔童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的和我聊天。”

    “人之常情。”顧我喝了一大口,甜的她覺得發膩,便再也不打算碰了。

    “顧我換做是你,等你死後你會希望有一個人替你照顧好鄔童嗎?”顧我沒有回答他,他似乎也不需要顧我的回答,依舊自己在那裏繼續開口:“鄔童母親會理解我的。”

    “你問過鄔童他母親了?”顧我看着面前爲自己的行爲找理由的人,表情又冷漠又淡然:“怎麼問的?”

    “我還以爲你是個聰明人,跟你聊天會好一些。”

    “巧了,我從來不這麼認爲。”顧我欣然接受他任何的話,一想到他居然還能弄到她生病的詳細情況,她怎麼樣都有半隻腳踩到他的陣營裏:“然後我們回到開始對話的最開始。你再婚了,那麼你想我怎麼做?”

    “你果然是個聰明人。”他笑了笑,指了指服務員:“還需要喫點甜品什麼的嗎?”

    顧我看了看手錶上顯示的時間:“不用了,我時間不多,不過可以選擇打包。”

    “聽說你父母是今天的飛機回國。”他給顧我點了好幾樣,然後讓服務員去給顧我打包:“我在用我的方式讓鄔童受到的傷害減輕到最低。”

    “嗯哼?”顧我示意他繼續。

    “他母親去世的時候,我很難過也很痛苦。可是我還要繼續保持微笑保持一個平常的狀態去面對我的孩子。那種痛苦你是不會感同身受的,如果你繼續和鄔童在一起,那麼我當時受到的痛苦只會在鄔童身上再重演一遍,也是我想送他去美國的原因之一。再者,我再婚了,鄔童肯定接受不了,所以我想讓他投入到專業的高強度的棒球訓練裏,他或許就會好一些。”他講的話很平靜,配合着咖啡店裏專有的鋼琴曲子,像是一個悲劇演繹者的自白:“選擇權在你手裏。”

    選擇,她還有的選擇嗎?

    她有避免去想這個問題,可是似乎是逃避不了的。

    “我知道了。”顧我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

    **

    父母回來的時候,顧我坐在沙發上玩着手機,一個女人穿着浮誇又駭人,提着衣襬轉了一羣,擺了一個姿勢,朝着沙發上的顧我眨了眨眼睛:“好看嗎?”

    顧我沉默着看着面前的人,對方的姿勢似乎是堅持不了多久了,又問了一遍好看嗎。顧我閉上眼睛沉思了一會兒,擡眸,慢悠悠的開了口:“你確定想聽我的回答?

    ”

    對面的人放下衣襬撇了撇嘴:“不想了。”

    顧我將手機收起來,看着自己爸媽從行李箱裏翻出這種在旅遊當地買回來的求身體平安的香囊啊符咒啊之類的。顧我隨手從那堆東西里翻出來一個小瓶子,伸手來回撫摸着上面的花紋:“媽,你說你那個和我生一樣病的三姨姥姥去世的時候痛苦嗎?”

    “我哪知道?”

    “媽,你說你三姨姥姥去世的時候,她丈夫再婚,你三姨姥姥在地底下是怎麼想的啊?”

    “我哪知道?我又沒有去底下問過她。”

    “媽,你說你三姨姥姥去世的時候……”

    “我什麼都不知道,我當時還沒出生呢。”

    顧我將小瓶子放回茶几下,一臉的無奈,朝着在廚房做飯的老爸怒喊了一聲:“爸,你老婆怎麼這麼笨,一問三不知?當初怎麼考上和你一個大學的?”

    顧媽媽坐在沙發上翻着紀念品,然後賊眯眯的指了指顧我:“看你這個精神狀態有很多故事嘛?”

    “某一日一少女因臨時回家撞見隔壁鄰居祕密,真相盡然是…”

    “盡然是?”她母親緊張而又激動的看着她。

    “隔壁鄔童老爸再婚了。”

    顧媽媽當想切一聲,在腦子裏轉了一遍顧我的話發現是個大祕密:“鄔童知道嗎?”

    顧我搖了搖頭,然後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鍊的動作,警告的瞪了她媽媽一眼。顧媽媽領會到她的意思了,趕忙保證的點了點頭:“不過鄔童爸爸還年輕,家庭情況也好,再婚也很正常。”

    顧我嘆了一口氣:“可鄔童不這麼想。”

    **

    學校電子屏幕的光,照的顧我眼睛有點澀,後臺正在統計最後每組的得分,顧我撐着下巴有些無聊:“感覺穩操勝券了啊。”

    鄔童和尹柯還在翻資料,看着顧我一臉膨脹的表情,有些無奈:“兩神帶一坑,你躺的挺舒服的啊。”

    顧我咋舌:“你沒看見我歷史語文題狂虐其他人嗎?”

    鄔童點了點頭:“我也看見了一個數學全程無作爲的只會喊666的鹹魚。”

    顧我:“你有意見?”

    鄔童立刻酒搖了搖頭,然後朝着她咧嘴笑了笑:“哪敢啊?沒你喊666喊的有魄力中氣足。”說完還朝尹柯挑了挑眉,兩個人能有默契的躲在旁邊偷笑。

    拿着話筒出現在舞臺中央的白舟成功保護了鄔童和尹柯,成功阻止了顧我站起來掀凳子弄死他們兩個人的想法和行動:“最後成績已經統計出來了,恭喜高二六班的尹柯、鄔童還要顧我獲得第一名,並且代表學校參加市裏的知識競賽,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恭喜三位。”

    選手臺上三個人享受着聚光燈的照耀,然後三面懵逼的看着朝着他們三個使眼色的白舟。

    顧我:“他剛講的是中文嘛?我怎麼有點聽不太懂呢?”

    鄔童:“我怎麼覺得其他人是故意輸給我們的?”

    尹柯:“……”

    散場後,白舟坐在觀衆席看着面前將他團團圍住的三人,小心翼翼地推了推眼鏡,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恭喜啊。”

    顧我將腳踩在旁邊的觀衆椅子上,立刻就表現出了前幾年混混流氓的本色:“我們三個像是過來受你祝福的人嗎?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們贏了要參加市裏比賽?”

    “告訴你們了你們還會參加嗎?”

    三個人異口同聲:“不會。”

    “那不就好了。”白舟又推了推眼鏡,朝着三個人笑了笑:“準備好身份證複印件和一寸照片,沒有身份證帶戶口本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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