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童起的比她早,但是冰箱裏沒有多的食材也就沒有傳說中的愛心早餐。

    “我真是很好奇你一個人是怎麼活下來的。”鄔童看着冰箱裏的食材,空蕩蕩的冰箱裏什麼都沒有,倒是有很多聽裝的啤酒。

    顧我刷着牙走過去,發現真的沒有多的食材了:“附近有華人超市。”她撓了撓頭準備去廁所繼續刷牙,一想總有一些不對勁:“你該不會打算留下來喫早飯吧?”

    面前的人理直氣壯的點了點頭,將冰箱門關上:“快去刷牙,早飯必須在八點以前喫。”

    顧我嫌棄着他突然變規律的作息,想想以前什麼早飯根本就不喫,三餐也是隨便的快餐。

    也對,是以前。

    她拿着牙刷悶悶不樂的站在洗手檯前刷牙,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發呆,也不知道刷了多久,將牙膏沫吐出來發現已經刷到帶血絲了,冷水漱口吐出來也帶着一點血絲,吸了一口涼氣覺得最裏面的第二磨牙有點疼。

    “怎麼了?”

    顧我摸了摸自己的下顎:“沒事。”

    鄔童手裏拿着外套:“收拾好了嗎?去華人超市。”

    顧我舔了舔最裏面的牙齒,拿着毛巾洗了一把臉就跟在他身後出了門。正好遇見隔壁的老嫂子回家,看見顧我跟着一個年紀與她相仿的男生一起出來還以爲是顧我的男朋友,只是她和顧我當了三四年的鄰居也沒見過他:“你們要出去啊?”

    顧我正好剛關上門,朝着她笑了笑:“我們準備去超市。”

    老嫂子先是一臉錯愕:“我們附近那家?”

    看見顧我疑惑的點了點頭,老嫂子嘆了一口氣:“你還不知道啊?他家老太太在老家去世了,這部一大家子都回國去了。你這要買菜還是去別的超市吧。”

    “去世了?”

    人一點上了年紀就喜歡聊八卦,將手裏的購物袋放在地上惋惜的搖了搖頭:“沒辦法,世事無常。當時國內打電話來我看老闆當場差點就哭出來了。說什麼自己不孝順啊,居然連老母親最後一面也沒見到。哎,說到底還是多和家人相處相處,這人啊活着的時間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老嫂子還在自言自語也沒有注意到顧我和鄔童是不是在聽自己說話。

    她的話一句一句砸在顧我心上,像顧我這樣曾經距離死亡那麼近的人當然能體會到那種感覺。突然感覺手腕一熱,他拉起她的手,朝着說完的老嫂子笑了笑別告別離開了。

    華人超市去不成了,顧我只能開車帶他去附近的英國超市。

    “你今天不訓練嗎?”

    “下一場比賽杜棠上場,我不想去。”

    顧我看着紅燈跳掉了,輕輕踩下油門,剩下的就是無盡的沉默。

    英國超市沒有什麼適合中國菜的食材,鄔童推着購物車卻選了不少的東西。顧我拿起購物車裏的東西,她是肯定不會做菜的,看着認真挑選食材的鄔童:“你會做菜?”

    “嗯,我喫不慣美國的食物。也不想一直喫刑姍姍做的飯菜,杜棠偷偷買了一個鍋,我們幾個一直在宿舍裏悄悄煮東西喫。”

    不想一直喫刑姍姍做的飯菜,看來是喫過不少啊。

    顧我將東西放回購物車裏,第二磨牙又開始隱隱做痛了,假裝不在意的開始分散注意力,刻意無視牙疼,手摸到手腕上冰涼涼的鏈子,心裏一沉,剛想摸索着解開,面前的人正好轉身:“還什麼特別想喫的嗎?”

    “糖醋排骨。”

    “不會。”

    “……”顧我沉默:“紅燒肉。”

    “不好喫。”

    “……酸菜魚。”

    “太麻煩。”

    顧我嘆了一口氣:“隨便。”

    “既然你沒辦法決定那我就隨便發揮了。”

    “你開心就好。”

    **

    顧我沒有想到鄔童真的給她做出了一桌的菜,不過好不好喫估計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不過,還是很感動。

    顧我挑眉:“雖然感覺一般,但是我以爲你會煮杯開水給我喝,這樣一桌菜已經很好了。”

    畢竟,他曾經做的小蛋糕也是很多人的噩夢。

    撿了一塊看不出是什麼肉的肉,結果一口咬下去咬在了骨頭上,牙疼的顧我臉色都變了。將那塊肉吐了出來,鄔童還以爲是不好喫,但是發現顧我吐完一直捂着自己的臉:“牙疼?”

    顧我點了點頭。

    鄔童捏着她的下巴,將她的頭微微擡起,啊了一聲示意她張嘴:“去醫院吧。”

    顧我搖了搖頭,起身準備去找片止痛藥:“在這裏看牙還不如現在買張機票回國看呢。”

    “那就現在回國去看。”鄔童剛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根本就不能陪她一起回國,他的護照不在他身邊:“現在去醫院。”

    顧我扭不過他,只能被他連推帶抱的扛去了醫院。醫生說是牙神經壞死,需要切除那

    一部分壞死的牙神經。聽上去恐怖得不得了,但是照着顧我生病多年的經驗估計恐嚇成分偏多。

    走廊上鄔童拿着手機看着上面的短信,是刑姍姍。問他爲什麼不來訓練,他假裝沒看見,收起手機。

    那年知道顧我生病後,他和班小松打完電話呆在宿舍不喫不喝了好幾天,刑姍姍不知道從那裏知道了顧我搶救差點沒有緩過來的事情。

    “你說你從小到大就喜歡顧我一個人,她現在生死未卜,如果她沒了,你是不是能去喜歡別人了?”

    他看着手裏那塊寫着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的手帕,他不記得自己當時是什麼表情,也不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麼,只是過會兒很久他的世界清靜了很多,賈斯帕有一次無意提起爲什麼許久不見刑姍姍,杜棠笑着看了他一眼:“上次來找某人,都被自己喜歡的人喊滾了,誰還能恬着臉來呢?”

    顧我看到最後的醫藥費清單嘆了一口氣:“還不如買張機票回國呢。”

    鄔童沒回她,將自己的□□遞給收銀的護士,顧我還還來得及阻止:“幹嘛?我自己付錢好了。”

    他還是沒有回她,簽完名字後,將顧我的藥拎在手裏:“大恩怎麼言謝?要不明天陪我去看日出?聽說英國巨石陣的日出很有名。”

    “巨石陣在索爾茲伯…”顧我無情的潑了一盆冷水。

    “那就海邊的日出好了。”

    這裏是沿海城市,顧我的大學有些分院就靠海,但是三年下來,顧我早就沒有當初第一次來看到大海的那股勁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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