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她本身就易容了,那畫像畫得又稍微有幾分失真,若不是知道內情的人,是不會認出,那個人就是她的。
就算是覺得有幾分相像的也沒有多想,畢竟越如歌是一個已經死了的人,怎麼可能會忽然出現在玖玥郡主的宴會上,還要行刺玖玥郡主呢
那通緝令上寫的就是行刺,但是大街小巷卻都傳言,壓根不是什麼行刺,是玖玥郡主想要強壓這二人不成,反被人甩了耳光,這才惱羞成怒。
雖然別人認不出來,但是越厲升卻是見過越如歌易容的樣子的,他一眼就看了出來,那張通緝令上畫着的,正是越如歌。
越厲升氣得渾身都哆嗦,回來之後,差點沒操起刀,直接砍了越如歌。
彼時越如歌正跪在地上,等着越厲升的家法伺候。
越厲升高高揚起鞭子,狠狠抽在了越如歌的背上。
“你乾的好事你閒着沒事去招惹玖玥郡主幹什麼現在好了滿京城都是你的畫像你是不是覺得特別風光特別光榮”
越厲升氣得臉紅脖子粗,擡手又是一鞭子。
鞭子抽到骨頭的聲音,讓人心頭一抖。
縱然越如歌練過武功,這兩鞭子下去,也是皮開肉綻。
越厲升當真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你能不能讓爲父省點心”
越厲升擡手又是一鞭子,差點抽到越如歌的臉上去。
火紅的鞭痕伴着滲出來的血,悄悄從越如歌皓白的脖頸上蔓延上來。
越如歌的脖子、手腕和手臂,還有腿上,此刻都有了一條長長的鞭痕。
越厲升簡直要被越如歌給氣死。
他不知道,爲何越如歌喪失記憶,恰好就回到了她最不聽話的時候。
如果她回到一年前,還是那個和自己同心同德,滿心都只有家國天下的越少將,自己不知道會有多省心。
也不用像現在這樣,不管打算什麼,都不敢全然和她說。
“你到底知不知錯”
越厲升擡手,又想狠狠抽越如歌一鞭子,顫抖了幾下,到底是沒落下去。
越如歌已經開始搖晃,卻死忍着不肯喊出聲來。
蘸了鹽水的鞭子抽下去,鹽水順着血一起滲進肉裏去,當真是疼入骨髓,越如歌出了一身的冷汗,卻還是咬緊下脣,不肯發出一聲聲響。
“我同你說話你聽到了沒有”
越厲升恨死了越如歌這樣死犟的樣子,這樣的越如歌,總是會讓他想起她的母親。
就在越厲升那一鞭子要抽下去的時候,忽然從門口竄進來一個人,撲在了越如歌的身上。
晉平濱壓到了越如歌的傷口,讓那些鹽水往她肌膚裏更深入幾分,越如歌忍不住低嘶了一聲。
“越將軍”
晉平濱喊了一聲,仍舊把越如歌護在自己身下,死死閉上眼睛。
見晉平濱來,越厲升方纔收了鞭子。
“殿下不要再這樣護着她了。”
“樂笙肯定是無意的,那個玖玥到底什麼樣子,將軍也是知道的,肯定不是樂笙主動去招惹她的。”
王府召開宴會,她若不是主動去的,難不成是誰把她綁去的不成”
晉平濱也無從幫越如歌抵賴。
但是晉平濱總是相信,樂笙纔是最好的姑娘,那個玖玥就算是自己的堂妹,也是不如樂笙的。
“將軍先別生氣,我此次過來,是有事情要和將軍說。”
晉平濱忽然想起來自己過來的正事。
越厲升狠狠剜了越如歌一眼,方纔恭恭敬敬道:“殿下請這邊坐。”
越如歌縱然已經疼到頭昏眼花,卻仍舊不肯挪動分毫,只在那裏老老實實跪着。
我服從你,並非因爲我覺得我錯了,而是因爲我尊重你。
越如歌此刻對越厲升,就是這般態度。
只不過越厲升雖然捨得,晉平濱卻是十分心疼。
爲着讓越厲升對自己放心,晉平濱已經好幾天沒有來見越如歌了,一直都在處理朝堂上的事情,結果今日一來,就見到越如歌這樣狼狽的樣子,他實在沒有辦法不心疼。
“將軍,不如先讓樂笙起來吧”
越厲升嘆了一口氣,“殿下,您不能總是這樣”
“將軍”
越厲升狠狠閉了眼睛,深呼吸一口氣方道:“既然殿下幫你求情,你就起來吧”
越如歌死死咬脣,站了起來。
“將軍請看這通緝令。”
越如歌瞪大了眼睛。
臥槽,看什麼通緝令啊
晉平濱你是不是還嫌我被打得不夠狠啊
可是下一秒,越如歌的心中,忽然升起了幾分不安。
“將軍,你可認得這個人”
晉平濱指的人,並不是越如歌,而是慕容止。
越如歌的心頭狠狠抽了一下。
“將軍不認得,我卻認得。”見越厲升搖頭,晉平濱緩緩開口道。
他死死地盯着那張臉,那是一張他就算是死了,也會認得的臉。
“這個人,就是楚國的九千歲,慕容止。”
慕容止
越如歌被一道驚雷劈中,愣在了原地。
穆念卿,原來就是慕容止
他是楚國的九千歲
傳說中那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權傾朝野禍亂朝綱,將整個楚國皇族一力掀翻,把持國家大權的太監,慕容止
越厲升亦是微微縮了縮眸子,此刻越如歌低着頭,晉平濱和越厲升都沒有發現她的驚詫。
“果真如此”越厲升長長呼出一口氣去。
想來那枚玉片,就是慕容止留下的了。
越厲升看越如歌的眼神,這才緩和了幾分。
“剛剛你怎麼不告訴爲父,你是爲了接近慕容止,纔去的宴席”
越厲升的語氣放緩了幾分,有幾分慈父樣子。
沒想到越如歌還真沒讓自己失望,這才幾日,就真的和慕容止走近了。
“我不是”越如歌喃喃開口,“我也只是偶然,我不知道他是”
“無妨,”越厲升大手一揮,“只要你日後和他搞好關係便是。”“越將軍,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