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止原本在一直看着越如歌,不知爲何,忽然轉頭掃了盧風清一眼。
那一刻,盧風清也在看慕容止。
盧風清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忽然就涌上心頭。
慕容止微微抿脣,偏過頭去。
盧風清那彷彿能夠看穿一切的目光,總是會讓慕容止覺得有幾分不舒服。
他活了二十幾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產生這種感覺。
這個盧風清,絕非凡人。
一時間,屋中靜謐如黑雲過境,壓得每個人都喘不上氣來。
影二在凳子上搖晃了幾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說錯了話,影一見影二搖得開心,也忍不住想要跟着搖晃一下。
影二以爲影一要跌倒在地,趕緊伸手要抓住他,卻與影一的手撞到了一處去。
此時,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李媽媽扭着腰進來,看起來好像和從前沒有什麼不一樣,但是臉上卻帶着一抹不太正常的紅。
“我見姑娘都出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不合各位公子的心思,如若是這樣的話,奴家趕緊去爲公子們另行安排。”
“不必了,”越如歌擡手,“今日實在是沒什麼興致。”
“奴家敬公子一杯,不知是不是何處惹了公子不開心,但是不管是不是奴家的錯,都希望公子飲下此杯酒後,疏解心腸,也算是奴家的大幸了。”
李媽媽說話辦事,向來是滴水不漏的。
越如歌擡手,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不必了。”
李媽媽卻已經湊了過去,其實當時越如歌推得並不算重,李媽媽卻順勢倒了下去,一杯酒全都潑到了自己的臉上去。
“呦,”越如歌起身,“媽媽這是怎麼了”
李媽媽掙扎着起身,袖子從自己的臉上擦過。
“嗬”越如歌倒吸一口冷氣,“媽媽這是怎麼了不會是剛剛跌的吧”
李媽媽趕緊伸手去遮擋,連帶着腰也佝僂了下來。
“公子別問了,奴家先退下了。”
李媽媽伸手捂着臉,趕緊往外跑。
越如歌微微縮了縮眸子,面上一派沉着,“既然如此,媽媽要是不願意說,往後我就都不問了。”
李媽媽想要去推門的手愣在了原地。
她抖了又抖,忽然轉過身來,直接跪在了越如歌的跟前。
“公子公子們救救奴家吧”
李媽媽狠狠磕在了地上,那一聲響,越如歌光是聽着都覺得疼。
“奴家真是活不下去了啊”李媽媽趴在地上,一時間,恐懼和傷心全部都涌上心頭,李媽媽淚如泉涌,瞬間洇溼了一方地板。
如果可以的話,她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李媽媽被影二給扶了起來,在那裏坐着,一邊抽噎着一邊敘說着事情。
她說,其實先前她並沒有欺騙越如歌等人,她的確是已經好久沒有做過這件事情了。
但是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爲什麼,對方又找到了她,非要讓她繼續幫他們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李媽媽心中害怕,本想拒絕,但是他們幾次三番想要做出命案,然後推到李媽媽的頭上。
若不是看着李媽媽還有點用處,說不定他們早就把李媽媽給殺了。
此次,李媽媽也是鼓足了勇氣,才肯把這些事情告訴越如歌他們。
李媽媽說,如果越如歌沒有辦法一舉把那些人給扳倒的話,她,還有他們,都不要想活了。
越如歌面色十分凝重,她並沒有錯過李媽媽話中的重點。
她說他們。
也就是說,並不止一個人。
“是”李媽媽光是想到這兩個人的名字,就會十分害怕,顫抖個不停,“是瑭王和和越將軍。”
一時間天旋地轉,越如歌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擊中,整個人都裂開來。
真的是越厲升。
這件事情,居然真的和越厲升有關係。
越如歌死死地抓住椅子的把手,李媽媽的話也不能完全相信,她還是需要再好好調查一下。
“這件事情,主要是越將軍,他對我有恩,我本是不想供出他來的,但是”李媽媽捂着自己的臉,慘笑一聲,“他想殺了我。”
“和王爺一起,殺了我。”
李媽媽說這話的時候,有幾分咬牙切齒。
女人這種生物啊,就是很奇怪,她從愛你變成恨你,也許只需要一瞬間。
她在愛你的同時,也可能恨你。
“我要毀了他,”李媽媽捂着臉,淚水從她的指縫裏洶涌而出。“我已經被他毀了,如果我也毀了他,也許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了。”
越如歌微微蹙眉,聽到一個老鴇十分喜歡自己的父親,以至於喜歡到喪心病狂的份上,還是有幾分違和的。
“那你知道,這些東西,他是拿去做什麼的嗎”
其實這個問題,越如歌想問很久了。
這些光是想想就讓人害怕的東西,到底是拿去做什麼的
“補身補聲,”李媽媽忍不住打了個寒噤,“先秦楚妙留下來的法子,知道的人很多,會用的人卻不多。”
回春天立即瞪大了眼睛。
先秦楚妙,那個傳說中,用毒用到出神入化的女人。
回春天在當世,只遇見過一個可以和楚妙相媲美的人,那就是百里追。
可惜百里追比百里揚還要不好相處,回春天和他接近了許久,他什麼也不願意交給回春天。
“那麼,他們是給誰用的呢”
其實當時,越如歌的心中,已經大概有了一個答案。
如果,是越厲升來尋找的話。
而且那個人,自從自己有記憶開始,就從來都沒有變過相貌。
自己已經從垂髫幼童到了及笄年紀,她卻還是從前美貌。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李媽媽苦笑一聲,“他愛她,如同我愛他。”
越如歌點了點頭。
是啊,越厲升,應該是真的很愛皇后吧。
所以纔會寧願做下這種事情,也要讓皇后,永遠保證青春容顏。
所以他愛的,只是姜如喬年輕的模樣嗎
“我會查出來真相的。”李媽媽咬牙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