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越如歌彎腰，輕輕挑眉，“現在帶老子去找你那八十歲的老母親和三歲的孩子，我就可以讓你晚點死，你歡喜不歡喜”
小賊覺得自己彷彿是想要日狗不成反被狗日，也就是歡喜個屁。
旁邊的攤主都覺得越如歌有點過分了。
“英雄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那小賊被越如歌拎着衣領，已然喘不上氣來，哭個不停。
越如歌卻不爲所動。
齊北望氣喘吁吁跑過來，“怎麼樣抓抓到了嗎”
“抓到了，他說他要帶我回去，讓我在殺他之前，把他全家人都殺了，省得他死了以後，他的家人孤苦伶仃的。”
“這樣啊”齊北望雖然覺得偷了一點東西就要死全家實在是太殘忍了，但是既然是人家的要求，好像也不好駁逆，“那你能幫他的話，就儘量幫幫他吧，不管怎麼說，也是遺願。”
越如歌點頭。
那小賊本來看着齊北望面貌和善，還想着他說不定能幫自己求求情，沒想到他就是看着老實，心腸這麼狠。
“英雄啊”
那小賊又哭嚎一聲。
“您想要什麼我都給您求您饒小的一條命吧”
其實越如歌也不是真的想要殺了他，只是今日心情不好，他又正好撞上來，所以出出氣罷了。
看他哭成這樣，抖若篩糠，而且身下還蔓延着味道刺鼻的液體，越如歌就興致缺缺了，直接擡起腳來，冷聲道：“滾吧。”
那小賊撿了一條命，什麼也不敢想，匆匆爬起來，就往前跑去。
齊北望看着那小賊離開的背影，覺得有點奇怪。
“你不是要幫他實現願望嗎”
齊北望歪了歪頭。
“不是每個願望都是真的。”越如歌看着齊北望這個樣子，也忍不住笑了一聲。
每一個在善意中長大的孩子，都像是齊北望一般，毫無心機嗎
他好像天生就相信每一個人的話，他從來不會去懷疑，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人。
慕容止緩緩轉過頭來。
他眸光微冷，在看見越如歌的笑臉時，卻又顯現出了幾分溫柔。
他有多久沒有看見越如歌這樣笑過了
自從自己想要殺了越厲升，卻誤傷了越如歌以後，從她再次失憶，只記得對自己的恨卻不記得對自己的愛以後。
她就再也沒有這樣笑過了。
越如歌也感覺到了慕容止的目光，緩緩轉過身來。
“九”
越如歌的話還未說完，慕容止便擡了擡手。
越如歌這便知道，慕容止是不希望自己暴露她的身份。
齊北望看了看越如歌，又看了看慕容止。
“上次就想和您道歉了，但是一直沒有機會，這次正好遇見了您，”齊北望說着，便彎腰道，“上次的事情，實在是對不住了，還請您切勿怪罪。”
經齊北望提醒，慕容止纔想起來，他把宋小九帶到宴會上的事情。
“無事。”
齊北望露齒一笑。
雖然外面的人和齊國的人有些不一樣，他們說的
話自己有點聽不懂，但是大家都是一樣的善良。
可是這樣一來，齊北望反而不好意思了。
“我請二位喫一點東西吧，就當是賠禮道歉了。”
越如歌本想推辭，以爲齊北望要請自己喫什麼饕餮盛宴，沒想到齊北望卻對那攤主招了招手，“請問你們這都有什麼樣子的糉子啊。”
那攤主一一介紹過去，“肉糉五文，蓮心糉和紅棗糉都是四文。”
不知爲何，在那一瞬間，像是有一顆星星，從越如歌的腦中劃過。
將要炸開，卻未炸開。
齊北望歪了歪頭，“我剛剛嚐了一個，但是忙着追你就都扔了，這家的糉子聞起來也好香，我請你們喫糉子吧，每樣都來六個吧，不夠我們再要。”
齊北望算計了一下，大約是夠喫的。
越如歌沒什麼異議，她跑了這麼久，早就餓了，但是想來慕容止是不願意的。
他在這坐了這麼長時間，應該早就喫飽了吧。
沒想到，慕容止也沒有拒絕。
“你們這的糉子可真好喫。”
齊北望把腮幫子都塞鼓了起來，對着越如歌和慕容止笑。
“齊國沒有這種糉子嗎”
“沒有肉的，只有魚的，而且感覺紅棗的也沒有你們這的好喫，還有這個”齊北望舉起一個越如歌最討厭的蓮心糉來，“我覺得好好喫啊，我從來沒有喫過這麼好喫的糉子。”
越如歌默默把自己剩下的那個蓮心糉往齊北望那邊推了推。
越如歌有心想要問一問慕容止，是不是真的去和越厲升說要娶自己了，可是又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他們忽然坐下來一起喫飯就很尷尬，要是忽然提起來這個事情就更加尷尬。
越如歌想不出辦法，只好低着頭不停地喫糉子。
她吃了半天，手邊還剩下三個糉子。
反觀齊北望，已經開心地摸起了自己的肚子，慕容止也是神容尋常坐在那裏，便是吃了糉子這種最粘手的東西，也完全影響不了慕容止清冷的氣質。
越如歌實在是喫不下了。
“我”
越如歌感覺，齊北望請客，她要是剩下了實在是太不好了，可是再喫下去，她就要吐了。
“無妨，包起來，一會兒去湖邊餵魚吧。”
慕容止清清冷冷開口。
“好啊。”齊北望笑着應道。
越如歌面上掛着笑容，心裏卻罵了一句傻白甜。
好啊個屁，喫完飯還去餵魚，你是要和慕容止談戀愛嗎
縱然心裏這麼想着，越如歌還是跟在了二人的後面。
不知是不是越如歌的錯覺，慕容止越走越慢，沒走出去多久，二人就並肩而行了。
越如歌本是在低頭思考事情，一偏頭，正好看見了慕容止。
她忽然就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直想不通的，到底是哪裏不對了。
“九千歲，”醍醐灌頂的越如歌微微咬牙，“我有件事情想要問您。”
“說。”
慕容止偏頭，清清冷冷看着越如歌。不知是不是越如歌的錯覺，她彷彿在一刻，於慕容止的眸子裏，看見了幾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