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哥哥我就是你的妹妹”
宋小九扯着脖子看宋問源。
她沒有撒謊，那個人纔是冒牌貨，自己自始至終，都是宋小九。
“是，你是我妹妹，”宋問源轉頭看着湖風，見楚沉瑜的房門打開，眸子便一縮，卻未見得楚沉瑜出來，便又收回了目光，“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一點。”
“哥哥，我一直都是你的妹妹，是宋家的女兒。”
“我知道，”宋問源的目光慢慢上移，停在了宋小九的面上，“可是我現在更想知道，當時的宋小九，到底是誰。”
像是聽到了什麼恐怖的聲音，宋小九的手狠狠一抖，便砸在了石桌上，她瞬間就紅了眼睛。
“哥哥這是什麼意思”
宋小九的話像是被風颳起來的一般，每個字都在抖。
“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
“我不知道”
宋小九尖叫了一聲，她雙目圓睜，像是一頭嗜血的野獸，“我不知道，我怎麼會知道”
宋問源見得宋小九這般，也沒有絲毫心疼，面上照舊掛着淺淺的笑容，“你說的你不知道，到底是在回答我的哪一個問題。”
宋小九又驚恐地看向宋問源。
“你知道嗎，其實你纔是那個不應該活下來的。”
宋小九還在驚恐地看着宋問源，他卻已經開始給宋小九講起另外一個故事。
“你有一個孿生姐姐，她纔是宋家要留下的那個女兒，而你，只不過是一枚棄子。”
“若非是你走運，撿得一條性命，又恰逢宋家敗落，是決然活不到如今的。”
宋問源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與宋小九說起這個。
興許是今日湖風太涼，讓他忍不住回憶起了往事。
也興許是，他想讓宋小九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她一點都不重要。
別把自己看得太高了。
“你姐姐，叫宋如許。”
問渠那得清如許，爲有源頭活水來。
宋小九的姐姐，才真的是宋家看重的女兒。
有一個和宋問源相配的名字。
而宋小九，只不過是順着排行，隨便起了個名字而已。
免得死後立碑，無字可刻。
“當初父親對宋如許寄予厚望，而對你的唯一期望，就是早點死了。”
宋問源說這話的時候，面上還帶着淺淺的笑容。
一如他從前溫潤。
他是絲毫不覺得這件事有任何不對。
好像生了兩個女兒，讓其中一個去死，就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好像死一個妹妹，也沒什麼大不了。
宋小九打了個寒噤。
“你這是什麼意思”
從前被宋問源撿回來的時候，宋小九還是實打實感受到了一點兄妹情誼的。
不過自從自己和淺緋公主一起算計了宋問源以後，他對自己的態度就大不如從前。
而等到了楚國以後，近來這
幾天，宋問源對自己的態度，好像就更差了。
宋問源想，自己有個妹妹當然是好的。
可以幫自己一起振興家族，報仇雪恨。
這個妹妹，還是個本來就不該活着的妹妹。
如果她能成爲自己的助力，自己倒也不在乎與她一道自欺欺人，直接將其改名爲宋如許，只當當初死的那個，纔是宋小九。
可是她要是隻會拖自己的後腿，那麼自己也許應該早點把這個妹妹送下去，以寬慰宋家列祖列宗，在天之靈。
“你不會的”宋小九死死地盯着宋問源，卻是心虛到了極致，“我是你的妹妹啊”
宋家如今已經沒有人了，自己是宋問源最後的親人，他總不至於如此狠心吧
“妹妹這天底下有這樣的妹妹嗎夥同外人，一起陷害自己的哥哥嗯”
“我當時都是淺緋公主慫恿我的啊哥哥”
宋小九知道，自己現在尚未站穩腳跟，楚玄澈雖然對自己很不錯，但是現在，還不是自己可以和宋問源硬鋼的時候。
“哥哥，我也不想的啊是淺緋公主說，這是爲了哥哥你好妹妹也想着，娶一個公主，總要比和一個王妃糾纏不清好得多哥哥妹妹都是爲了你好啊”
宋問源真的嚇到了宋小九，反而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了。
“你與淺緋公主一道去宮中，可還開心”
宋小九進院子看見宋問源的那一刻，還是趾高氣揚的，可是現在，只能低下頭去。
“尚好”
宋小九完全不知道宋問源意欲何爲。
他所說的每一句話，好像都是隨心所欲的。
可是正是這種隨心所欲，才讓宋小九十分害怕。
“皇上對你也可還好嗎”
“還可以”宋小九一面說，一面觀察着宋問源面上的神色，“但是不管怎麼說，哥哥都是最疼我的。”
宋小九這段時間已經見識到了宋問源的厲害。
在沒有十足的把握之前，她還是不想和宋問源翻臉。
“是嗎”
宋問源本還想再問問宋小九先前那個問題，但是看着宋小九的樣子，恐怕是真的不知道，索性也就算了。
“既然皇上喜歡你，那就多去，但是也不可太多親近了，免得叫他覺得，你太容易得到了，反而不會珍惜。”
“多謝哥哥囑咐。”
“得了，你也趕緊回去休息吧，我去見見王爺。”
“哥哥慢走。”
見宋問源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宋小九纔算是鬆了一口氣，直接跌坐在了冰涼的石凳子上。
烏和可俊這幾日對宋問源還算客氣，聽得宋問源的來意，也並沒有反駁。
“去瞧瞧也好，雖則說我們現在是要和越厲升合作，但是越如歌那邊，也不好太放鬆了，免得叫慕容止察覺出來什麼，如此看來，先生去一趟，便是最合適的了。”
烏和可俊本就不願意和慕容止打交道，既然宋問源自告奮勇，烏和可俊當然是忙不迭應下。
宋問源這便親自去了慕容止府上，只是來見他的卻只有慕容止一個人，而沒有越如歌。宋問源往後頭看了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