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慕容止，又看了看越如歌。
不知爲何，楚玄澈總覺得，此刻的越如歌，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
但是到底哪裏熟悉，楚玄澈也說不上來。
不過他再也不會對別的姑娘動心了。
就算是百里揚也不例外。
他喜歡宋小九，他認命了，不管宋小九到底是什麼樣子，他都喜歡她。
“九千歲，這件事已經過去如此久了”
楚玄澈剛剛說完這句話，慕容止忽然伸出手來，在楚玄澈的肩膀上彈了一下。
外人看起來，慕容止只是輕輕地碰了一下楚玄澈，可是隻有楚玄澈自己知道，慕容止那一下，到底用了多少力氣。
而且還正好打在他之前的傷口上。
楚玄澈倒吸一口冷氣，踉蹌着往後退了兩步，直接跌在了凳子上，一張臉慘白到完全沒有血色。
“已經過去這麼久了，皇上還是這麼疼嗎”
楚玄澈捂着自己的胸口說不出話來。
“九千歲，朕相信小九”
楚玄澈本想義正言辭地告訴慕容止，但是他此刻實在沒什麼力氣，說這話的時候，感覺上更像是在懇求。
慕容止輕輕擡眼，“正是因爲皇上相信宋小九，所以纔要給宋小九一個清白，要不然，皇上嘴上說着相信，心底裏難保一點芥蒂都沒有，到時候，和宋小九在一起了，恐怕也不會快樂吧。”
慕容止永遠都能抓到楚玄澈的弱點。
是，他嘴上說着不在意，但是心裏還是沒有辦法完全不在意的。
要不然，當時他也不會越來越疏遠宋小九，也不會感覺自己愛上了百里揚。
但是在看見宋小九白着一張臉躺在那張牀上，旁邊還有那麼大一灘血的時候，楚玄澈就知道了，這輩子，他算是栽在宋小九的手裏了。
他沒有辦法不喜歡宋小九，也沒有辦法欺騙自己的內心。
如慕容止所說，如果真的不是宋小九做的，那麼也該早點給宋小九一個清白纔好。
可是要是真的就是宋小九做的呢
有一個聲音悄悄在楚玄澈的心裏冒出頭來。
纔不會呢
楚玄澈立馬就反駁了自己。
絕對不會是小九的。
小九就算是真的有害人的心，就算是真的想要傷害過其他人。
也絕對不會傷害自己的。
“好，那就全權交給九千歲去辦吧。”
楚玄澈也累了，他癱在了椅子上，不想再說其他的話。
內殿的宋小九早就醒了，也完全聽到了楚玄澈和慕容止的對話。
她異常緊張，一雙手緊緊地抓着牀單。
在聽見楚玄澈答應慕容止的時候，她差點直接從牀上跳下來。
可是再仔細一想，自己有什麼要害怕的呢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她做的，就算是楚玄澈真的去查，也不會和自己有任何關係的。
到時候，自己和楚玄澈的關係只會更好。
而且自己也可以趁此機會，挑撥楚玄澈和慕容止的關係。
慕容止，這一次，你也該來體會一下，到底什麼叫做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了
宋小九狠狠咬
慕容止這便拉着楚玄澈的手出去。
楚玄澈忽然在後面開口道：“越少將。”
越如歌頓住腳步，並未回頭。
“我們從前見過嗎”
楚玄澈之前就對越如歌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今天見到越如歌，這種感覺好像更強烈了幾分。
“從前，我不是救過皇上的命嗎那時候，皇上和一個姑娘在一塊兒，不知在做什麼。”
楚玄澈瞬間語塞。
是的，那一次，的確是越如歌救了他和百里揚。
想到百里揚，楚玄澈就有幾分愴然。
然也只是一瞬間，楚玄澈就又壓制住了自己內心的波動。
他愛的人，以後只會有宋小九一個了。
慕容止微微低頭看了越如歌一眼。
越如歌朝慕容止抿脣一笑，慕容止便握緊了越如歌的手。
宋小九躺在牀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百里追研製出來的藥只奪取了她那段時間的記憶，卻並沒有奪走她的情緒。
也就是說，從前那段越如歌呆在自己身體裏的記憶，就像是蒙了一層霧一般，看不真切。
但是她自己的靈魂躲在一邊看着越如歌的靈魂來操縱自己身體時所感受到的那種屈辱與憤恨，她還是記得真切。
所以慕容止和越如歌，永遠都會是她的仇人。
楚玄澈掀了簾子進來，見宋小九醒了，趕緊過來抓住了她的手。
“小九，怎麼樣，感覺好點了嗎”
楚玄澈坐在宋小九牀邊，抓住了她的手。
宋小九輕輕點了點頭。
“皇上我怕”
宋小九將自己的臉貼在了楚玄澈的手上，然後輕輕一眨眼睛，一滴熱淚就落在了楚玄澈的手背上，直接燙化了楚玄澈的心。
“別怕，小九。”
“皇上，你以後會離開我嗎”
“不會，永遠都不會的。”楚玄澈輕聲開口，一面說，一面幫宋小九拉了拉被子。
宋小九破涕爲笑，轉瞬卻又嘆了一口氣，“但是這麼多年來，我早就習慣了，所有美好的東西，都要離我而去。”
“朕不會的，小九，朕不會的，”楚玄澈抓緊了宋小九的手，像是希望宋小九能通過自己的力度感覺到自己的堅定，“小九，你相信朕好嗎”
宋小九看着楚玄澈的眼睛。
這一雙桃花眼，已經不像是從前一般清澈，但是裏頭波光粼粼，全部都是對宋小九的心疼。
宋小九輕輕擡起頭來，吻上了楚玄澈的眼睛。
楚玄澈感覺到宋小九的眼淚淌在了自己的臉上。
“小九”
楚玄澈輕聲開口，宋小九卻不管不顧堵住了他接下來的話。
楚玄澈迴應着宋小九，再也不想今夕何夕。
什麼從前，什麼往後，都作廢吧。
自今日起，朕便只愛你一個人。
慕容止此刻正與越如歌一道在偏殿喝茶，把主場讓給了楚玄澈和宋小九。
慕容止甚至不消去想，就知道此刻楚玄澈和宋小九肯定是在纏綿。
“怎麼不告訴他，你就是宋小九”慕容止擡手給越如歌倒了一杯茶，動作嫺熟，十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