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那些傳說,她還只當是假的,都是誇大的。
可是現在看看,怕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聽得慕容止和自己說話,她立馬就抖了抖。
“要是沒住夠的話,可以再回去住幾天。”
慕容止的話,像是一枚堅冰做成的釘子,慢慢砸向那宮女的心臟。
楚玄澈咳了兩聲。
“說吧,”他板着臉,一隻手還握着宋小九的手,彰顯了自己的態度,“到底是誰派你來刺殺朕的”
那宮女不敢看慕容止,只往楚玄澈的方向看了一眼,剛想開口說句什麼,可是看到楚玄澈握着宋小九的手,卻又猶豫了。
“說不說”
楚玄澈狠狠拍了桌子。
那宮女抖了抖,又看向淺緋公主。
淺緋公主瞬間睜大了眼睛,往後縮了縮。
然後下一秒,烏和可俊便擡起頭來,橫了那宮女一個眼刀子。
她的弟弟,還在淺緋公主的手裏。
那宮女咬了咬牙,“是她”
她所指的,正是宋小九的方向。
宋小九趕緊抓住了楚玄澈的衣服,“皇上,我沒有”
“朕相信你。”
楚玄澈拍了拍宋小九的後背。
“本王也相信,”烏和可俊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小九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常樂弓着腰進來,在楚玄澈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他們來做什麼”
楚玄澈微微蹙眉。
慕容止放下手中茶杯,清冷開口,“大理寺少卿,還有刑部尚書,都是本督請來的。”
“皇上遇刺,不是一件小事,這二人都是查案的好手,想來能夠給大家一個答案。”
“再說了,皇上不是也想給宋小九一個清白嗎”
楚玄澈死死咬牙,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慕容止永遠都能捏到他的弱點。
於是,他便只能點了點頭。
可是進來的時候,卻又不止這幾個人了。
總有十幾個人,一道進了門,問起來大理寺少卿和刑部尚書都說,是自己平日用慣了的副手,也有幾個新人,難得遇到這般大案子,總是要來一起漲漲經驗的。
除了慕容止和越如歌以外,在場的人都默默嚥下一口老血去。
“顧卿,”楚玄澈蹙眉開口,頗爲不滿地掃了大理寺少卿一眼,“朕記得你的仵作功夫十分厲害,怎麼,也能查活人的案子了嗎”
最開始坐上皇位的時候,楚玄澈只是想着,只要自己不要比楚元帝更差就好了。
反正有慕容止幫自己,不會出什麼差錯的。
可是越往後,他心裏就越是不舒服。
明面上他是皇上,可是內裏自己一句話都說不上。
朝廷上十個大臣有八個是完全聽慕容止的,還有一個有自己的想法,剩下那一個,也是在自己和楚玄澈中間打擺子。
所有的男人都是熱血的,他萬萬不能再受此等屈辱。
旁的也就罷了,他居然連自己喜歡的女人都保護不好。
慕容止輕輕擡頭,“要是顧大人覺得,審
活人不方便的話,那就直接讓她死了吧。”
不過是一場漫長的睡眠。
可是在死亡的邊緣上試探過的人,會無比恐懼那種感覺。
整個世界從此都與你無關,你未來將要會遇見的人,永遠都不會遇見了,你從前遇見過的人,也會慢慢忘記你。
像是一滴水被丟進了沙漠裏,從此你便沒有了存在過的證據。
更別提,這個宮女還在水牢裏泡了這麼多天。
她知道,在自己死之前,慕容止會想出更多的辦法來折磨自己。
“我說我說”
“但是九千歲和皇上要答應我,在我說出來以後,要留我一條命,也要保護好我的弟弟。”
她狠狠咬脣,她弟弟才五歲,絕對不能沒有姐姐。
楚玄澈蹙眉,“你弟弟,你弟弟在哪裏”
“我弟弟現在就在公主那裏,是她綁架了我弟弟,來要挾我”那宮女驟然哭出聲,直接磕在了楚玄澈的面前,“皇上若非如此奴婢哪有這麼大的膽子啊”
做着宮女,自己每個月還有月例銀子,可以貼補家用。
可是實在是太少太慢了。
在她接過淺緋公主錢的那一刻起,她就該知道,自己會有這麼一天。
卻還是存了幾分僥倖。
“淺緋公主”
楚玄澈蹙眉,望向淺緋公主。
烏和可俊瞬間冷了臉,“這不是胡說嗎先是說小九,現在又說淺緋我看要是再賴下去怕又要賴到越少將的頭上了”
“賴到本將頭上”越如歌輕聲一笑,“本將可從來沒有和這個姑娘通過書信。”
“書信只要拿出來,到底是誰,也就分明瞭吧。”
越如歌擡眼,眉眼之間帶着幾分慕容止的清冷滋味。
夫唱婦隨,大約就是如此了。
“什麼書信本公主什麼時候和她通過書信本公主都是當面交待的她”
淺緋公主的話還沒說完,烏和可俊就狠狠推了她一下,剩下的話便被淺緋公主給嚥了回去。
是啊,的確沒有書信。
越如歌只不過是詐一詐她而已。
在場的人都看向了淺緋公主,她死死捂住自己的袖子,生怕自己的任何一點皮膚漏出來,被別人看到。
可是都到了這種程度了,烏和可俊還是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着謊。
“淺緋還是年紀太小了,心地善良,容易被人騙,也容易說錯話,皇上不會介意吧。”
楚玄澈還未說什麼呢,慕容止便又笑了一聲。
“到底有沒有證據,只要讓她拿出來不就好了”
那一刻淺緋公主是真的被嚇到了,像是瘋子一般跑了過去,直接就撲在了那宮女的身上。
“你能有什麼你能有什麼”
淺緋公主拔下自己頭上的簪子,就要往那個宮女的脖子上面插。
她必須死,只要她死了,自己就安全了
其實一開始淺緋公主也不會這樣害怕,只是烏和可俊爲了嚇唬她,着意誇大了許多。
所以如今這樣,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慕容止袖中飛出一枚玉片,直接打到了淺緋公主的手臂上。“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