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澈快步走過去,想要抱住宋小九,可是到了宋小九的跟前,胳膊反而擡不起來了。
他勉強忍着,纔沒有在宋小九面前哭出來。
“相思惹人瘦,爲伊消得人憔悴”宋小九苦笑一句,“這種話,難道皇上不知道嗎”
“跟朕回宮。”
楚玄澈思來想去,旁的話,都不如這四個字。
從前,是他堅持要娶宋小九。
他應該對宋小九負責,絕對不能讓宋小九就這麼繼續在白雲觀委屈下去。
他的女人,當然應該讓他自己來保護。
宋小九像是被嚇到一般,趕緊往後退了半步,“可是皇上,九千歲那邊”
看見宋小九提起慕容止的時候滿眼睛的驚恐,楚玄澈就忍不住覺得心疼。
“小九,無事,九千歲那裏,朕會解決,往後,朕只要你好好的。”
楚玄澈又朝宋小九伸出手去。
“不,臣妾在這裏,也挺好的。”
宋小九咬着下脣搖頭,往後退了退。
如今,她雖不知道楚玄澈對自己的喜歡到底是因爲什麼,但是,她再也不需要在楚玄澈的面前假裝另外一個人了。
“哪裏好你懷着孩子,還要在這裏受苦,到底哪裏好”
楚玄澈不由分說,一把抓住了宋小九的胳膊,然後就帶着她往外走。
常樂看見二人出來,急得抓耳撓腮,可是也知道,現在的楚玄澈,肯定是什麼話也聽不進去的。
“對了,”楚玄澈拉着宋小九往前走了幾步,忽然又折了回來,“你要是敢告訴九千歲”
楚玄澈惡狠狠咬牙,幾乎要把常樂給拆股入腹。
他一直都知道,常樂就是慕容止安插在自己身邊的暗探。
哦,並不能說是暗探,因爲他從來就沒有隱瞞過自己的意圖。
把常樂派過來,乃至問常樂一些問題,讓常樂告知他一些自己的事情,他從來都是正大光明的。
楚玄澈深呼吸了一口氣。
他想到,今日的事情,就算是常樂不告訴慕容止,慕容止早晚也會知道。
這白雲觀裏的人,估計大部分都是慕容止的眼線吧。
放眼整個楚國,不管自己做什麼,怎麼做,都會有人去報告慕容止吧。
既然這樣,自己索性還不如坦誠一點。
楚玄澈挑眉,直接道:“你回去就給九千歲寫信,告訴他,朕把小九給接出來了。”
“小九懷了朕的孩子,朕沒有辦法讓她繼續受苦,邊疆的戰事,九千歲想打就打,不想打就算了,這天下和小九,朕會選擇後者。”
宋小九忽然鼻子一酸。
然也只是一瞬間,楚玄澈那句話給她帶來的感動就消失得煙消雲散。
她是要恨着楚玄澈的,宋小九一直都在心裏提醒着自己這一點。
楚玄澈的猜測並沒有錯。
不過兩天以後,就有五封內容不盡相同,但是說的都是同一件事情的信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慕容止捏着信的那隻手慢慢收緊,指節泛白,青筋畢露。
“這又是怎麼了”
越如歌將自己剝的葡萄塞到了慕容止的嘴裏,然後接過他手上的信來看。
“楚玄澈瘋了”
和越如歌是一樣的。
只不過,他後面跟着的不是問好而是歎號。
“他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
慕容止咬牙,慢慢擠出一句話來,“他知道本督沒有辦法真的不管,所以故意說這種話,然後把他身上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
“本督怎麼就忘了他身上還流着一般楚承昌的血呢”
慕容止攥拳,狠狠砸在了桌子上。
越如歌拉起他的手,輕輕揉了兩下,“別生氣,現在當務之急,是想想到底怎麼辦。”
“怎麼辦”慕容止十分生氣,“就由着他自生自滅去吧”
自己從前也是看在慕容喬的份上纔對楚玄澈好一點,如今他既然自己不要臉,那就隨他去吧
他倒是想看看,楚玄澈和宋小九,到底能有什麼好的未來
“別說氣話”
越如歌幫慕容止拍着後背順着氣,緩聲開口。
慕容止一向是個冷心冷血的,可是在對自己真正關心的人的時候,也是掏心掏肺的。
楚玄澈這個表弟,算是慕容止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他不會輕易放棄。
所以,楚玄澈也可以輕易把慕容止氣到這般樣子。
若是換成旁人,便是死在了慕容止跟前,他怕也是不會眨一下眼睛的。
“沒說氣話,”慕容止被楚玄澈氣得頭疼,一手揉着太陽穴,一手拿過了晉平濱寄來的信,“也不知晉國那邊到底怎麼樣了。”
“上次晉平濱來信,還說他快要出發了。”
“嗯。”
慕容止輕輕應了一聲。
“這場大戰,是在所難免了。”
慕容止扶着自己的額頭,輕輕吐出一句話來。
越如歌站在慕容止的身後,伸手幫他按着太陽穴。
慕容止聞着越如歌袖管裏似有似無的熟悉香味,不由得心安了許多。
“越如歌”
慕容止大多數時候都是叫她夫人,冷不防忽然叫了她的名字,倒叫越如歌有幾分不熟悉了。
“怎麼了”
不知爲何,越如歌心裏竟然有幾分虛。
奇怪,自己又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慕容止的事情,爲什麼他一叫自己的全名,自己就覺得心虛
“你說,宋小九都有了身孕,你怎麼就沒有動靜呢”
慕容止忽然伸手,抓住了越如歌的胳膊,然後就把她扯到了自己懷裏來。
越如歌在原地打了一個轉,直接坐在了慕容止的腿上。
她下意識環抱住慕容止的脖子。
“是不是本督還不夠努力”
慕容止俯下身去,趴在越如歌的肩窩裏,深呼吸了一口氣。
越如歌臉一紅,輕輕推了推慕容止,“你說什麼呢”
“這一場仗打完了,本督也就可以和你好好在一起了,到時候,我們可要多生幾個孩子。”
“纔不要。”
“等打完了仗,越如歌,我們就去浪跡天涯吧”
“好”
他本就不是一個喜歡朝堂風雲的人,如今,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和他一起鮮衣怒馬闖蕩江湖的伴。
真好。可惜,那時候的慕容止,並不知道,等我們就這種句式,不能隨便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