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平濱還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就被楚笑扯着往前跑了好一段距離。
“怎麼了”
晉平濱一邊跑,一邊問道。
楚笑跑得上氣不接上氣,“他們是是來抓我的”
上次她喝得醉醺醺的,雖然晉平濱給她喝了蜂蜜解酒,但是回去以後,還是被母親發現了。
她懇求母親不要告訴父親,因爲她知道,要是父親知道了,以後肯定會看自己看的更嚴,自己就完全沒有機會跑出來了。
她從前一直呆在那個深閨大院裏面,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居然這麼精彩,她再也不願意做那隻被關在金絲籠子裏的鳥,她想要出來展翅飛翔。
而且,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楚笑還是希望出來見到晉平濱的。
前幾日沒有見到晉平濱,她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的。
但是現在看來,母親並沒有履行她的承諾,還是告訴了父親。
她猜,前幾次父親就已經找人跟着她了,只是想要知道,她到底要出來見誰,才一直隱忍不發。
楚笑不希望自己家裏的事情牽扯到晉平濱的身上去。
楚笑已經跑得腿軟,可是她還是咬着牙關往前跑去。
二人拐進了一個小巷子裏,後面追兵的聲音好像越來越清楚。
就在此時,晉平濱忽然抓住楚笑的胳膊,直接點地而起。
楚笑差點驚呼出聲,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的身形一個不穩,直接跌在了晉平濱的懷抱裏。
晉平濱抓着楚笑落到了一個院子裏面,二人在角落站定,晉平濱抓住楚笑的胳膊,二人都十分緊張。
追兵的腳步聲就從二人旁邊的牆劃過。
楚笑連呼吸都不敢,等聽着那些腳步聲消失在拐角裏,才終於鬆了一口氣,靠在了晉平濱的胸膛上。
下一秒,楚笑就反應過來,趕緊擡起頭。
不遠處有人嬌笑了一聲,“公子這是幹嘛”
“公子輕一點,難道不心疼奴家了嗎”
脂粉香撲鼻而來,縱然從來沒有進過這種地方,楚笑此刻也知道,自己是到了煙花之地。
她的臉紅透,死死地低着頭,什麼也不敢看,這便又靠在了晉平濱的胸膛上。
晉平濱承認,那一刻,他有一點點的晃神。
她長得真的和樂笙很像。
但是如果是樂笙的話,來到這種地方,應該非但不會臉紅,還會興致勃勃纔對。
就在晉平濱出神的時候,楚笑輕輕拉了拉他的袖子,小聲開口,“姜公子,能帶我離開嗎”
晉平濱趕緊點了點頭,抓住楚笑的胳膊就點地而起。
楚笑下意識抱住了晉平濱的腰,臉又紅了幾分。
後頭老鴇捏着嗓子罵了一句:“誰啊要不要臉了啊”
晉平濱帶着楚笑翻過幾堵牆,一直到另外一條街,方纔停了下來。
楚笑從來沒有被人帶着這樣飛過,嚇得腿腳都發軟,一直到落地以後,還抱着晉平濱的腰。
晉平濱也就由着她抱着。
“那些人,是不是你家裏來抓你的”
看着楚笑的打扮,晉平濱就知道,楚笑並不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女子,而剛剛那些人,又擺明了不是追殺,更像是追捕。
楚笑點了點頭。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吧,你主動認錯,還能少受一點懲罰。”
楚笑搖了搖頭。
要說倔強,這種從小乖乖長大的人犟起來,一般人還真犟不過他們。
“反正不管什麼時候回去都是一樣的後果,過幾天我還不知道能不能再出來,還不如趁着今天還在外頭,好好玩一玩。”
晉平濱低笑了一聲,“也好,那麼,我就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郊外的馬場,還是從前樂笙還在的時候,二人經常一起去比試的地方。
不過這一次,晉平濱並沒有選那些烈馬,而是特意讓人找了一匹幼馬,帶着楚笑慢慢往前溜達。
只是稍微加快了一點速度,楚笑便笑得十分燦爛。
樂笙從前只有贏了,纔會對自己笑得這樣好看,剩下大部分時間,都是繃足了勁,要一力向前。
楚笑按着晉平濱的手從馬上下來。
“謝謝你,”她攏了攏頭髮,面上還掛着笑容,“今天很開心。”
“天色不早,你該回去了,下次我再帶你出來玩。”
楚笑微微抿脣,點了點頭。
“下次,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剛剛在馬上,她刻意不去想,但是並不意味着,她不知道自己回去要面對何種風雨。
“沒事。”
晉平濱擡手想要揉一揉她的頭髮,卻還是作罷。
楚笑用腳尖碾地,欲言又止,晉平濱也不着急,就慢慢等着她。
過了好一會兒,楚笑方纔擡起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晉平濱。
“你能去找我嗎”
有的時候,在愛情面前最爲奮不顧身的,多半不是那些快意恩仇的江湖兒女,而是那些從來沒有經歷過風雨的深閨小姐。
她們更容易放棄從小就得來的安逸,只要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就什麼都不怕。
而那些見慣了風雨的人則會覺得,愛情這種東西,不過是聊勝於無。
遇得見便遇得見,遇不見,好像也沒什麼要緊。
可是楚笑和她們不一樣,她看多了話本子,和所有的深閨女子一樣,都渴望擁有一段轟轟烈烈的愛情。
我的人生越是風平浪靜,我的愛情就越要波瀾壯闊。
“好。”
晉平濱應了一聲。
兩抹緋紅爬上楚笑的側臉,她微微低下頭去,“那你能帶我出來玩嗎”
“好。”
楚笑仰頭,綻開一個大大的笑臉。
那一刻,楚笑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忽然踮起腳來,就在晉平濱的側臉上親了一口。
晉平濱微微一愣,卻並沒有拒絕。
他說,“我喜歡你。”
無名無姓,不知他到底在對誰告白。
只是面前的楚笑笑彎了眼睛。
楚笑大約永遠也不會知道,那一刻,晉平濱心裏想的是什麼。
他想啊,越將軍因爲我愛樂笙,所以才殺了樂笙。既然她和樂笙這麼像,我是不是可以讓越將軍把對樂笙的不滿,轉移到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