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管楚玄胤是願意還是不願意，三天之後，他都帶着宋小九出現在了相親大會的現場。
今日雖然說是要給楚玄胤選妃，但是明面上只是一個聚會，所以也來了不少其他的大家公子，算是少男少女見面會。
宋小九深刻懷疑楚玄胤就是個斷袖，這麼多的美女一波一波走過去，楚玄胤居然眼睛都不擡，只是找了個角落，讓自己陪他喝酒。
宋小九眼看着程立武往東面小花園走去，趕緊藉口尿遁，逃離了楚玄胤身邊。
程立武和一個姑娘一起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地方去，宋小九悄悄爬上一個假山，努力把自己塞在一個凹陷處，想要聽一聽程立武會說什麼。
時至今日，宋小九還是覺得，自己的死和程立武一定有關係。
程立武心頭有顆硃砂痣，宋小九是清楚的，就是眼前這個常婉柔。
他並不喜歡越如歌，宋小九不由得懷疑，程立武是不是爲了不委屈自己的心上人做妾，所以才直接在大婚夜殺了越如歌。
程立武和常婉柔的聲音順風颳到了宋小九的耳朵裏。
“婉柔，你今日怎麼也過來了？”程立武一把抓住了常婉柔的手，有幾分擔憂。
程立武當然知道，今天其實就是爲了讓楚玄胤選妃的，要是楚玄胤看上了常婉柔。
“我能怎麼辦……父親非要我過來，我也及笄了，如若再不嫁人……”常婉柔別過頭去，似是在哭。
“婉柔，我會娶你的，你相信我啊！”
宋小九聽着二人卿卿我我的話，不由得有點抓耳撓腮，就不能撿着重點說嗎！這些恩愛纏綿的話你們私底下說好不好！
等等……宋小九忽然想起來，好像現在對於他們兩個來說，就算是私底下了……
“你怎麼娶我……”常婉柔忽然哽咽，“她便是死了，也要佔着你，再過一年，武郎，我已經快要十六歲了，還能等你幾年？”
常婉柔泫然欲泣，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惹得程立武心疼地不行。
“要是可以，我也不想給她守孝，還不是那個九千歲，明明和那個越如歌不沾親不帶故的，偏偏要我爲一個死在大婚夜的女人守孝，真是晦氣！”
蹲在假山上的宋小九猛然一驚。
是慕容止讓程大剛給自己守孝？
之前宋小九就懷疑過，古往今來，只聽說過妻子給丈夫守孝的，還沒聽說過丈夫給妻子守孝的，尤其是像越如歌這種，死在大婚夜，甚至沒有和程立武洞房，算不上什麼正經夫妻。
後頭的話，宋小九隻模模糊糊聽見幾句。
“婉柔，你放心，我們會在一起的，那個越如歌想要阻攔咱們，門都沒有。”
“那個越如歌死了還不如不死，要不然我還能找個由頭休了她，也好給你讓位，省得讓你等上一年……”
“婉柔，你受委屈了……”
“武郎，爲了你，我不覺得委屈……”
宋小九聽着二人的話，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程立武倒真是會往臉上貼
金，說得好像自己非要嫁給他一樣，要不是爲了晉國，越如歌在拜堂的時候就會讓他知道生命有多可貴，人生有多奇妙。
就算是自己不是程立武殺的，程立武多半也是知道點什麼的，搞不好那天晚上就是程立武推門進去，看見自己被人殺了，開心到無法自持！
媽的，自己絕對不會讓程立武好過的！
“你不是太子身邊的人嗎，在這裏幹什麼？”
正當宋小九朝着程立武的背影齜牙咧嘴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笑了一聲。
宋小九仰頭去看，赫然倒吸一口冷氣。
自己剛剛聽程立武說話太過投入，居然沒有發現自己頭頂那棵大樹上，一直坐着一個人。
楚玄澈雙手撐住樹枝，低頭看着宋小九。
“看你一臉憤恨，是看上了程立武，還是看上了常婉柔？”楚玄澈輕笑一聲，眼角微微挑起來，像是一隻懶散的狐狸，帶着幾分倦怠和滿不在乎。
不等宋小九回答，楚玄澈又開口說道：“我猜應該是程立武，那常婉柔委實沒什麼特別的，雖然程立武也很醜，不過像你這樣臉白脣紅的小侍衛，說不定就把程立武這種糙漢子當成夢中情人。”
若是平常，宋小九也就忍了，但是今日，宋小九委實忍不了別人說她喜歡程立武。
宋小九擡腳就踹了那樹一下。
楚玄澈原本正低頭看着宋小九笑，一臉狡黠，冷不防宋小九這麼一踹，他差點大頭朝下直接栽下來。
“呵，”楚玄澈笑了一聲，“脾氣還不小，看來在太子身邊，做副隊長做得還很開心嘛。”
宋小九不想理楚玄澈，直接跳下了假山。
反正三皇子和太子的關係一直就不怎麼樣，也不在乎自己多添上一筆了。
“在太子身邊做事，還惦記着程將軍，你這可不算是一個正經的下人應該做的事情。”楚玄澈許是實在無聊，宋小九雖不理他，他卻仍舊跟在宋小九的身後。
“殿下字字句句不離程將軍，恐怕是在欲蓋彌彰吧，喜歡程將軍的人，怕是殿下才對吧。”宋小九猛地回頭，直視着楚玄澈說道。
“你倒是口齒伶俐，身手也算是不錯，要不是太子下手早，本殿還真想把你給要過來，不過……”楚玄澈打了個哈欠，聽着他的話是很遺憾，但是滿臉的倦怠明顯表露出了他的滿不在乎，“你還是在太子身邊好好幹吧。”
楚玄澈說完，忽然探身，湊近宋小九的臉說道：“太子殿下對你應該很好吧。”
說完，楚玄澈就朝宋小九眨了眨眼睛，然後腳步輕快往前走去。
宋小九想要砸到他臉上去的拳頭舉到一半就愣在了原地。
楚玄胤正站在岔路口那裏，灼灼看着她。
剛剛楚玄澈和自己說話的樣子，一定是被楚玄胤給看見了。
楚玄澈這擺明了就是不想讓自己在楚玄胤的身邊好好幹。
“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還和三弟在一起。”楚玄胤等到宋小九走到跟前，方纔擰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