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九忽然眼前一亮。
難道說那些，真的都是九千歲騙晉平濱的？
“我啊，能生死人，卻不能肉白骨。必須得屍身不腐，才能召喚回靈魂。”
宋小九蹙眉，這話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大夫說的，反倒像是江湖術士，算卦騙人的。
如若是越如歌坐在這裏，她肯定是不會相信這種的話。
但是要怎麼解釋呢，自己明明是越如歌，卻從宋小九的身上活了過來。
“那這樣的話，拿命來換的那個人，會怎麼樣？”
“萬物守恆，有死就有生，一個人活了，當然就有……”回春天啜了一口旁邊美人兒遞過來的酒，話說到一半，忽然轉頭看向宋小九，“你怎麼會知道要有兩個人？”
“我……”宋小九也有點緊張，自己不該跳躍過中間過程直接問這個問題的，回春天看來已經察覺到了什麼，要是他告訴了慕容止，自己要怎麼辦？
回春天忽然甩開了那些傍在自己身上的姑娘，起身湊近了宋小九，惡狠狠地盯着她。
宋小九往後仰了仰身子，盤算着自己要是和他動手，能有多少勝算。
他應該扛不過自己兩招吧……前提是他不朝自己撒藥。
“你居然知道這麼多！”回春天忽然哈哈一笑，一巴掌拍在了宋小九的肩膀上，宋小九剛剛運起來的氣被回春天給拍散，手也趕緊落了下去。
“看來你還真是十分仰慕我，這樣吧，我給你幾分薄面，這一頓你請了。”
回春天說着，又重重地拍了宋小九的肩膀幾下，宋小菊的身子一軟，直接順着凳子栽落了下去。
爲什麼給自己幾分薄面，還要讓自己請客？
這是哪個話本子規定的處事原則？
“先生，我……”宋小九在桌子下面蹲坐了一會兒，覺得自己還是實話實說比較好，“我今日沒帶錢，要不您先付了，我改天再請您。”
瞧見沒有，這就是說話的藝術，絕對不能說明天后天大後天，最好也不要說下一次，改天這兩個字多麼有魔力，誰知道你一改會改到哪一天呢？
“不行，要不你回去拿吧，我根本就不是帶錢不帶錢的，我壓根就沒錢。”
回春天說得一臉自豪。
宋小九苦着一張臉，“可是我也沒錢啊……沒錢你來逛什麼青樓啊……”
“我算卦準啊，我夜觀天象，早就知道你今天要來。”回春天捻了一把鬍子，滿臉的高深莫測。
宋小九簡直不知道慕容止到底爲什麼會相信這樣一個人說的話。
“ 您就沒算出來我來了也沒錢？”
“別廢話了，”回春天把那幾個姑娘往旁邊推了推，扯了一把宋小九的袖子，“趕緊跑吧！”
宋小九忖度了一下，這裏是三樓，要是跳下去，估計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可是她忘記計算了回春天這個意外情況。
宋小九是拎着回春天跳下去的。
可是剛跳出去，回春
天就忽然緊緊地抱住了宋小九，尖叫了一聲，“啊啊啊啊啊我要摔死了！”
於是宋小九“啪嘰”一聲，和回春天一起摔在了地上。
五個壯碩大漢隨即圍了過來，宋小九被回春天壓得眼冒金星，被人用大網一把兜住，套上麻袋就扛着走了。
宋小九一路上差點被他們給搖晃吐了，而且扛宋小九的那個大漢長得太高，進門的時候又不知道低低頭，門框不偏不倚磕在了宋小九的後腦上，她眼前一黑，什麼也不知道了。
暈過去之前，宋小九想，自己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纔會想到今天出來見回春天。
宋小九醒來的時候，回春天正在和人求饒。
“真的！你相信我啊！我壓根就不認識她！她就是走錯房間了！真的，她殺人放火都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你放了我吧，留她就行……”
回春天哀嚎一聲。
那人冷冷一笑，擡了擡手。
一盆涼水兜頭從宋小九的頭頂澆了下去。
宋小九甩了甩頭，登時清明，一雙眼睛如暗夜野貓一般，死死地盯着自己面前的那個人。
居然又是楚碧月。
宋小九冷笑一聲，“公主還真是閒得很，天天和我一個錦衣衛過不去。”
“宋小九，”不知道是不是這裏有男人在場的緣故，楚碧月又恢復了那種甜膩膩的嗓音，“本公主勸你最好是老實一點，逛青樓不給錢，本公主就算是把你殺了，誰也查不到本公主的頭上來。”
“我可是想給錢的啊！”回春天怒刷了一波存在感，哀嚎一聲，“公主殿下！我真是想給錢的！可是這個宋小九她打腫臉充胖子說要請客，完事她又不帶錢，她實在是做人不講究啊公主殿下，您趕緊殺了她，放了我吧！”
對於回春天這種出賣隊友的行爲，宋小九隻是報以微笑，“是啊，都是我自己的錯，趕緊放了他吧。”
如果宋小九不說這話的話，楚碧月說不定還真的能放了回春天，可是這樣一來，楚碧月肯定認爲宋小九和回春天是一夥的，想要讓她放了回春天好出去通風報信，她纔不會這麼傻呢！
“你休想！”楚碧月怒而甩袖，“來人啊！把本公主的匕首拿來！本公主要刮花這宋小九的臉，把她扔到後山去喂狼！”
雖然知道宋小九是個男人，但是楚碧月還是忍不住嫉妒那天宋小九穿成女裝的樣子。
她束着頭髮，頗有幾分英氣，周身的氣度也不是嬌生慣養的女人能有的，像是多年來上陣殺敵退敵百萬的大將軍。
所以，她必須要刮花宋小九的臉！就算是轉世投胎，她也別想再頂着這樣一張臉去魅惑旁人！
這個男人！是自己見過的最下賤的男人！她活該去死！
就在楚碧月咬牙看着宋小九的時候，回春天也忽然哀嚎一聲，扭動着身子朝宋小九撲了過去。
“我咬死你！老子今天要是死了！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回春天在宋小九的身上胡亂扭動着，一個紙包神不知鬼不覺地落進了宋小九的手裏。
宋小九的手仍舊被綁在身後，緊緊地握着那個紙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