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九把自己腰間的佩刀給了楚元帝。
她現在已經是禁衛軍統領了,想用什麼刀就用什麼刀,之前那個勾月刀她用着不順手,還是給換成了大刀,刷起來虎虎生風,十分有威力。
楚元帝顫抖了一下,差點把刀掉下來砸在宋小九的腳背上。
楚玄凌被人押進了殿中。
楚元帝低頭握緊了宋小九給他的那把刀,不知道在想什麼。
殺了他,如果能殺了他……
楚元帝抑制不住地顫抖着。
可是慕容止的話還在楚元帝的耳邊迴響。
他不會放過自己的……
楚元帝幾乎要哭出來了,他的手顫抖個不停,牙齒也打着顫。
玄凌是他最喜歡的兒子,如果沒有了一隻手,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
慕容止光是折磨自己和玄凌還不行,居然還讓自己親自動手。
他就是個魔鬼!
“父皇!”楚玄凌哭喊了一聲,自從被人從天牢裏接出來以後,他就無時無刻不在渴盼着自由,被關押的時候他還聽人說,慕容止受了很重的傷,昏迷不醒。
那時候他想,只要有人來救他,再出去殺了慕容止,那麼一切就都結束了。
他以後,會活得平安喜樂。
父皇會救他的,他那一百暗衛也會來救他的。
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掰着手指頭數時辰,數到最後,卻被人直接給拎了出來。
他本以爲慕容止也該死了,結果一進殿,就看見了慕容止那張讓人生厭的臉。
憑什麼!禍害留千年!
慕容止這樣禍害!居然如此長命!
楚玄凌朝着楚元帝哭喊了一聲,楚元帝卻只是低着頭不看他,手裏還握着一把長刀。
楚玄凌心裏升起幾分不詳的感覺。
“父皇……”楚玄凌被按着跪下,近乎絕望地開口喊了一聲。
“皇上,動手吧。”慕容止已經沒有了多少耐心,他其實比多少人都盼望着姓楚的趕緊死。
可是不行,如果他們就這麼死了,姐姐受到的侮辱,自己這麼多年來的折磨,難道就這麼算了嗎?
楚元帝顫抖着把刀舉了起來,旁邊的美人兒扶着楚元帝的身體,免得他倒下去。
那幾個押着楚玄凌的人又往前走了走,把楚玄凌的一隻胳膊抻直,按在了地上。
楚玄凌驚恐得瞪大了眼睛。
“父皇!”
楚玄凌哀嚎了一聲。
楚元帝高高舉起手來,就在那一瞬間,橫劈而下!
“砰”地一聲,長刀砍斷了骨頭,又砍在了地上。
宋小九死死地閉上眼睛。
她不知道慕容止到底和楚國皇族有什麼深仇大恨,才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楚元帝對楚玄凌的偏愛,宋小九也看得分明,讓楚元帝親手砍斷楚玄凌的胳膊,恐怕比讓楚元帝去死還讓他難過。
“啊——!”楚玄凌歇斯底里地痛呼,他的眼球幾乎要從眼眶裏爆裂出來,
下面的大臣皆是別過頭去,不敢再看這血腥場面。
“哐當”一聲,楚元帝鬆了手,那長刀便掉落在地。
楚元帝眼眶通紅。
“去灑上點金瘡藥吧,免得失血過多死了。“慕容止輕飄飄揮了揮手。
楚玄凌的嚎叫聲一直在他被拖出去很遠之後,還響徹在每個人的耳畔。
楚元帝整個人抖成風中一朵蒲公英,四處散播他的愛子之心。
今日早朝之上,主要就說這麼兩件事,說完了,衆人也就散了。
慕容止不走,如今已經被大家看成是慕容止走狗的宋小九自然也不能走。
殿中一時間只剩下了寥寥數人。
慕容止緩步上前,宋小九想了想,還是不遠不近地跟在了後頭。
“皇上何必如此痛徹心扉,不過是一條胳膊而已。”
慕容止走到楚元帝面前,輕聲開口。
宋小九覺得,這“而已”二字用得十分精妙傳神,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想要打他的衝動。
“他還好好活在皇上身邊呢,可是我姐姐……還有我……”
後面的話近乎耳語,宋小九隻能看見楚元帝不住地顫抖着,卻沒聽清慕容止到底說了些什麼。
楚元帝已經抖得像是得了羊癲瘋,旁邊的美人兒也跟着抖,幾乎要抖落衣裳,抖出來一室春光。
“好了,皇上也別擔心,”慕容止又站直了身子,話裏話外透着一股輕鬆,“到時候本督會找人給楚玄凌上藥的,到時候還能再長出來一條胳膊,就是長的時候恐怕要疼入骨髓,畢竟斷骨重生,可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楚玄凌若是再不老實,皇上也大可再砍他一次。”
宋小九嚥了一口唾沫。
幸好自己抱穩了九千歲這條大腿,不然要是惹怒了九千歲,自己以後還會有好日子過?
“哦,對了,”慕容止的聲音波瀾不驚,“皇上最好也不要生出什麼多餘的心思,本督之前說過的話都算數,或者本督應該先讓皇上嚐嚐人肉包子的味道,據說心口那塊的肉最是鮮嫩好喫,就算是剜下來一塊給皇上嚐了,來日灑上雲南白藥也還能繼續長,月月年年,皇上儘可大飽口福了。”
楚元帝就算是剛纔砍自己兒子胳膊的時候沒瘋,這會也快讓慕容止給逼瘋了。
他顫抖得愈發厲害,若是裝上風輪,已然可以做風扇用。
慕容止轉身,掃了宋小九一眼,“走吧。”
走在路上的時候,宋小九還在忍不住想慕容止剛剛的話。
“九千歲,骨頭重新長出來,肯定特別特別疼吧……”宋小九打了個冷戰,幾乎不敢想象那種感覺。
慕容止掃了宋小九一眼,“誰告訴你骨頭能重新長出來的?”
“不是你剛剛說的嗎……”
看着慕容止的譏諷神色,宋小九又忍不住在心裏開罵,媽的!九千歲這個眉清目秀的又撒謊了!
然而,這其實一點都不算什麼。
不過是被九千歲嘲諷而已,怎麼比得上被……
宋小九嘆了一口氣,自己算是要被九千歲給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