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九相信,就算是楚碧月真的生下個兒子,慕容止也絕對不會讓楚碧月取代了越如歌的位置的。
想到慕容止,宋小九又是心頭一抽。
“宋小九!本公主殺了你!”楚碧月嘶吼一聲,就要衝過來。
宋小九清冷擡眼,神韻中竟然有幾分像慕容止,“公主還是早點準備起來吧,今天晚上,程將軍就要派人來擡公主。”
楚玄澈還緊緊攥着楚碧月的胳膊,不讓她朝宋小九衝過去。
“宋小九!”楚碧月氣紅了眼睛,“你以爲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不過是九千歲養的一條狗!一條和越如歌像的狗罷了!你還真以爲你搖首擺尾,能夠討到什麼好處嗎!我呸!宋小九,你就是個……”
“啪!”
楚玄澈一巴掌清脆地扇在了楚碧月的臉上。
“三哥!你爲了那個賤人打我!”
“不是爲了她,是爲了楚國的列祖列宗,你既然口口聲聲說你是楚國的公主,那麼就做點公主該做的事情,說點公主該說的話。”楚玄澈狠狠甩開楚碧月的手。
從前自己還有幾分心疼楚碧月,覺得她在宮外活了幾年,不容易。
可是現在看來,這個楚碧月,真是惡俗到了極致。
宋小九早就走出去了好遠,楚玄澈只能眼睜睜看着她走遠,並未上前追。
她也不需要自己追上去吧……她不是一個會忍氣吞聲的人,既然選擇離開,那麼定然是因爲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楚碧月還是惡狠狠地看着宋小九的背影。
“你知道她會對你說什麼嗎?”楚玄澈看着宋小九的背影,忽然勾脣淺笑。
“她會說,就算是她是九千歲的一條狗,也比你做程立武的小妾強。”
楚玄澈不等楚碧月的迴應,亦是轉身離開。
宋小九,現在你呆在誰的身邊,心向着誰,都不要緊。
我不會放棄的。
宋小九,我喜歡你。
宋小九此刻已經走到了慕容止的房門口。
現在她來慕容止的宮殿已經成了家常便飯,宮人甚至不需要進去通報一聲,就會直接放行。
宋小九敲了敲門。
是回春天幫她開的門,見她來了,便朝裏面努了努嘴。
慕容止老老實實坐在牀邊,一隻手被她握着,另一隻手拿着一個帕子輕輕幫她拭着額頭上的汗珠。
聽得有人進來,慕容止擡起頭來, 眸光清亮,竟有幾分像初生的小獸。
“小九,你過來。”慕容止輕聲開口。
宋小九心頭一抽,慢慢挪了過去。
“你看,”慕容止將手中巾帕放下,抓住了宋小九的手,“這是我姐姐。”
宋小九陡然心頭一顫。
姐姐?
躺在牀上的女人,確乎有幾分像慕容止,可是……可是……
宋小九擡頭,一臉不解地看着回春天。
可是不是說,在楚元帝燒慕容止的同時,慕容瑱就上吊自盡了嗎!
可是看慕容止這般樣子,卡在嗓子眼裏的疑問宋小九是怎麼也說不出來。
回春天亦是輕輕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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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個女人到底是真是假,現在都不是說的時候。
如若沒有慕容瑱,頭些年慕容止也未必能熬下來。
慕容止一直都知道,後梁無德,被推翻是早晚的事,他只是恨他姐姐遭受了那樣的屈辱。
所以他要報仇。
現在這個長得如此像慕容瑱的女人出現在了慕容止眼前,慕容止沒有當場瘋掉回春天都覺得是個奇蹟。
在最初那幾年,慕容止基本是靠着給慕容瑱報仇這個信念才活下來的。
慕容止和慕容瑱的感情從小就好,回春天想,不管怎麼樣,也要等慕容止心情穩定下來再說。
宋小九順着慕容止一起坐下,兩人身體緊緊依靠在一起,她輕聲開口,“你們長得很像。”
“我與姐姐是同胞姐弟,自然很像,”慕容止朝宋小九淺笑,“小時候我生病,姐姐也是這樣守着我。”
慕容止往日清冷不帶溫度的眸子裏此刻微光閃動,讓宋小九忍不住心疼。
幸好有回春天在,縱然慕容瑱摔得厲害,不過還是救回來了。
只是她身子太差,怕是要養好長時間,也有一段時間不能順利走路。
慕容止堅持要守着慕容瑱。
宋小九陪了慕容止一會兒,跟着回春天一道出了屋子。
“老頭兒,”宋小九與回春天一道靠在牆根,仰頭看向慕容止所處的屋子,“那個……是真的嗎?”
“幾乎一模一樣,我雖沒有見過慕容瑱長大樣子,但是也能看出來,她和慕容瑱真的很像,眉目之間,和慕容止也很像,連脖子上的痣,位置都分毫不錯。”
回春天擅長給人更改皮相,所以對這些最是敏感。
上一次裝扮得如此像的還是玉貴妃,可是後來才發現,那個人並非別人假扮,她就是玉貴妃。
那麼這一次呢,這個女人,真的就是慕容瑱嗎?
“不管是真是假,”回春天亦是少見的面色凝重,“我只希望她不要來者不善,慕容對他姐姐的感情……”
回春天輕輕嘆了一口氣。
梁哀帝昏庸無道不理朝政,慕容止從小便和慕容瑱一道悄悄溜出宮去玩,每每有事,總是慕容瑱護着慕容止。
直到最後逼宮叛亂,慕容瑱告訴他,阿止,站起來,我們慕容家的人,從不對別人下跪。
她到死都保持着一個皇族公主的尊嚴。
回春天明明記得自己當時去的時候,蔓延開的大火已經把一旁的慕容瑱燒成了焦屍。
但是現在他也不敢確定了,畢竟就是焦屍,他也知道那個到底是不是慕容瑱。
宋小九亦是抿脣。
“丫頭,”回春天拍了拍宋小九的肩膀,“你多陪陪慕容,除了對他姐姐,我只見他對你有這般深厚的感情。”
如若真的是假的,好在還有一個宋小九,慕容止還不至於崩潰。
慕容瑱昏迷了三日,慕容止便陪了她三日。
若不是宋小九相勸,慕容止怕是要三日不眠不休。
好在第四日清晨,慕容瑱終於睜開了眼睛。
宋小九亦是屏住一口氣,不敢吞吐。
慕容瑱將站在牀邊的三個人慢慢打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