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纔是大爺!你全家都是大爺!”
回春天的喊叫聲,繞樑三日而不絕。
一直到進了屋子,宋小九還是和楚玄澈笑個不停,楚玄澈甚至還模仿起了在回春天喊叫過之後,那個老鴇面上的神情,於是宋小九又笑得直不起腰來。
楚玄澈雖然遞了一顆玉珠子過去,但是那珠子的價錢也沒有那麼高,勉強找了三個長得還算是不錯的姑娘過來,回春天立馬揚起了一臉的喜色,那三個姑娘全部的注意力卻都在楚玄澈和宋小九的身上。
好在楚玄澈爲了表現自己對宋小九的一片赤誠之心,壓根就沒讓姑娘近身,於是回春天便樂滋滋坐在了兩個姑娘中間,左擁右抱,樂不思蜀。
宋小九也是揉着另外一個姑娘的小手,將她姓甚名何,平常都喜歡幹什麼,一一問了過去。
楚玄澈在一旁根本插不上話,努力想要把自己的手也塞到宋小九的手心裏,卻被宋小九一巴掌拍落,委屈巴巴捂着自己的手,卻無人來呵護他。
宋小九三人並未多點東西,一壺茶喝了大半天,一直到那老鴇忍無可忍上來趕人了,宋小九方纔戀戀不捨地和那個叫笑笑的姑娘告別。
回春天也是臨走前還在那兩個姑娘的腰肢上抹了一把,揩足了油,方纔背上揹簍往外走。
“我說丫頭,你查出來什麼沒有?”
“好多啊,”宋小九一邊往嘴裏扔着蜜餞,一邊含糊不清開口,“那姑娘姓塗,不是本地人,是流亡過來的,記得家裏還有一個哥哥……”
“哪個姑娘啊,不是姓郭嗎,怎麼又姓塗了?”回春天越聽越迷糊,完全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笑笑啊,就剛剛坐在我身邊那個,溫婉又大方,好看又可愛。”
回春天被腳下的石子給絆了一跤。
“你查這個幹嘛啊,你不是要查那個慕容瑱嗎?”
宋小九輕輕聳肩,“還有什麼可查的,我便是把那慕容瑱查個底掉,慕容止不相信,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世上哪裏來得許多是非對錯,黑白分明,無非就是看,你到底願意相信誰。
楚玄澈看熱鬧不嫌事大,笑眯眯就湊了過去,“是啊是啊,九兒說得對,反正我永遠都是站在九兒這邊的,就算是殺人放火傷天害理,我也都是支持九兒的!”
回春天啐了楚玄澈一口,“我呸!你就知道和稀泥!”
楚玄澈委屈巴巴吸了吸鼻子,拉住宋小九的手。
“丫頭,你……這就回房了嗎?”回春天把揹簍往上擡了擡,其實那揹簍裏的藥材連個底都蓋不住,可是他就是覺得千斤沉。
現如今宋小九住的離慕容止十分遠,兩人又爭吵起來,怕是往後都很難見面了。
回春天一想到這裏,就覺得自己從前的努力像是付諸東流了。
可是要是讓宋小九去見慕容止,回春天心裏也咽不下這口氣。
“不,”宋小九輕輕搖頭,面上雲淡風輕,“我要去看看九公主。”
回春天從宋小九的臉上看不出來一點難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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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跟你一起去!”楚玄澈開心地幾乎要跳起來,趕緊拉着宋小九往前走,“那個老……回前輩,你先自己回去吧,我和九兒去看我九妹了!”
能和宋小九找到一點共同點,都讓楚玄澈十分開心。
前些日子忙着調查慕容瑱,宋小九很少來看楚沉瑜,現在倒好了,反正查不查都一樣了,宋小九樂得一身輕鬆,反而有時間四處走走逛逛了。
只是宋小九和楚玄澈一起推開門的時候,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看見這樣一副場景。
程大剛就坐在院子中間,楚沉瑜在一旁抹着眼淚,旁邊兩個小宮女扶着她,也是眼睛通紅。
殿中不停傳來摔打東西的聲音,楚沉瑜肩膀顫抖,抹着眼淚。
聽見門開的聲音,程大剛回頭望了過來。
“是三殿下,”程大剛用小指頭的長指甲剔着牙縫裏的菜葉,“不知殿下前來,有失遠迎,不過今日卑職實在是太累了,就不起來給殿下行禮了。”
堂堂楚國三皇子,就淪落到這般境地。
楚玄澈臉色一僵,右手死死攥了起來。
宋小九邁步進去,楚沉瑜抽抽搭搭擡起頭來,擦了淚水纔敢看宋小九和楚玄澈,“宋統領,三哥……”
“卑職已經和公主說過了,”程大剛一臉小人得志的樣子,“現下禁衛軍統領,已經是我程大剛了。”
“知道的清楚是程統領升了官,不知道的,見程統領這般樣子,還以爲程統領生下來就沒屁眼的兒子忽然放了人生中第一個屁,欣喜若狂呢。”
宋小九勾脣冷笑,走過去將一方帕子遞給了楚沉瑜。
“宋……都怪我……”楚沉瑜不知要如何喚宋小九,“哥哥”二字哽在喉間,想說卻還是說不出。
她怕唐突了宋小九。
楚沉瑜抿緊了脣,不願意再落下淚來,宋小九卻輕輕拍了拍她肩膀,那一瞬間,楚沉瑜鼻子一酸,又吧嗒落下淚來。
“屋裏做什麼呢?”
宋小九站在這裏,屋子裏翻東西的響聲更大幾分,蹙眉問道。
“他非說我……”
楚沉瑜的話還未說完,便被程大剛打斷。
“大小姐丟了一對耳墜,是剛進宮的時候九千歲送的,想看看是不是在九公主這裏。”
程大剛梗起脖子來說道。
現在他攀上了慕容瑱這根高枝,就相當於抱上了九千歲的大腿,誰不知道現在宋小九早就在九千歲的面前沒有地位了,還真以爲她還是從前的宋統領?
這個宋小九,早晚要被自己壓在身下!
“大小姐丟了東西,憑什麼來九公主這裏找,”楚玄澈亦是氣得脣齒顫抖,手緊緊捏在一起,青筋暴起,“九公主不是一直被九千歲禁足嗎!”
“九公主要是老實不出錯,怎麼可能會被九千歲禁足?”程大剛仍舊翹着二郎腿在太陽下面剔着牙,滿不在乎地說道。
九千歲都不把這一對兄妹看在眼裏,自己也不必把他們當成什麼東西了,畢竟自己現在可是禁衛軍統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