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女兒身？”宋小九有點結巴。
“你不是很喜歡女裝嗎？”慕容止輕輕攬着宋小九的腰。
與他在一起，宋小九要承受的東西本就很多。
他到現在，還無法給予宋小九一段安穩的人生。
那麼，凡他能給的，都要給宋小九纔好。
“不用了，我都習慣了，”宋小九拽了拽衣角，“若是陡然叫我穿女裝，反而彆扭許多，從小到大這麼多年，我都是這麼過來的。”
從小到大這麼多年嗎？慕容止微微蹙眉，卻未說什麼。
根據影一調查回來的資料來看，宋小九從前一直都是做女孩子養着的，直到後來進宮做了錦衣衛，纔開始女扮男裝。
自己本以爲她該不習慣纔對，但是看着宋小九的樣子，卻又不像是說謊。
“自從程立武回京以後，邊關一直就無人與晉平濱作戰，你不擔心嗎？”
宋小九仰起頭來問了慕容止一句，打斷了慕容止的遐想。
對於晉平濱這個人，宋小九還是有了解的。
雖他不像是越家人一樣，世代都是名將，但是作爲一個君主來說，他會的已經足夠了。
而且從前越厲升也同自己說過，晉國所有的皇子裏面，唯有晉平濱一個可成就大統。
只是越厲升也說，晉平濱的心還不夠狠。
越厲升那時候曾經告訴自己，只要有一個契機，晉平濱一定能夠成爲千古名君，將晉國發揚光大。
越厲升告訴越如歌，從前大晉一統天下，萬國來朝的風光場面，說不定就能出現在晉平濱的手中。
越如歌一直都不怎麼相信這話，那晉平濱武功和戰術都不如自己，怎麼就能成爲千古明君了？
況且晉平濱的脾氣十分好，怎麼可能擁有越厲升所說的狠戾？
“擔心倒不是特別擔心，晉國現在的國力一天比一天差，晉平濱原本帶兵來到邊關，就已經被國中許多人所詬病了，說他是妄圖謀朝篡位，就算是我們不動手，晉國國內的人也憋着一口氣讓晉平濱死呢，我們只要推波助瀾就行了。”
慕容止似乎並不是很在意這個事。
宋小九輕輕“嗯”了一聲。
推波助瀾嗎？
慕容止的話讓宋小九忍不住心頭一抖。
她到現在也不敢確定自己到底是不是被晉平濱殺的，但是晉平濱應該逃脫不了干係吧。
昔年從小一起長大，而今終於到兵戎相見了嗎？
宋小九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沒想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
但是晉平濱，你不會那麼容易死吧。
一定要見我一面。
我還有許多許多事情要問你。
不過宋小九覺得，慕容止也挺奇怪的。
這幾年天天和自己膩在一起不說，晚上還總是要送自己到屋子門口，分別的時候將自己從頭打量到腳，像是欲言又止。
終於過了三天，才忍不住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找回春天治病？”
自己到底爲什麼要去找回春天治病啊！回春天天天給自己送那個什麼預防開春傷寒的藥就已經夠煩了，自己還有什麼病要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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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難不成還真是平胸的病？
不過宋小九的拳頭還是偏了一下，落在了慕容止的肩膀上。
“我纔不要治平胸呢——！”宋小九朝着慕容止哀嚎了一聲。
慕容止趕緊捂住了宋小九的嘴。
後頭不遠處的影二撲哧笑出了身，旁邊的影一板着一張臉，好像什麼也沒聽到，只是肩膀稍微抖了抖。
宋小九臉頰一熱。
“不是治平胸，”慕容止湊在宋小九耳邊低聲開口，“是治缺心眼。”
宋小九想，自己還是打死慕容止算了。
不過宋小九也不得不承認，雖然留在宮中要處理一系列和晉國有關的事情，但是還是要比出宮陪淺緋公主，要好上很多。
淺緋公主簡直就是這個世界上最能折磨人的人。
宋小九本以爲，按照新的方法去整治了淺緋公主以後，她就會收斂了， 沒想到那天在宮中遇見楚玄澈，眼瞅着比前幾天還要瘦。
“九兒……”楚玄澈沒精打采走過來，雖然看見宋小九讓他十分興奮，但是他還是提不起來精神。
“她就是個魔鬼……”楚玄澈抓着宋小九的袖子哭，整個人像是從災區逃回來的難民，“九兒你不知道，她們都是魔鬼……”
楚玄澈抽抽搭搭開口，將這幾天的事情都講給了宋小九聽。
原來淺緋公主施捨了幾天之後，實在是沒錢了。
當然，也有可能是淺緋公主並不想拿自己的錢出來施捨。
總之，淺緋公主想到了一個新的好辦法。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所以淺緋公主每天都讓楚玄澈帶着那些乞丐，挨家挨戶找工作，如果對方說沒有， 淺緋公主還會和人據理力爭。
據理力爭的後果就是，淺緋公主會和人家說，你看我都和你說了這麼久了，口乾舌燥的，要麼你就給一個工作，要麼就給我們一點報酬，算是補償我們的。
那些大戶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麼多人找上門來，肯定不只是找個工作那麼簡單，要是不注意，搞不好以後就要把這些人給當成祖宗供起來了。
不幹活，光喫飯，白拿工錢。
所以大部分人都選擇了花一點錢來了事。
楚玄澈覺得自己這輩子都沒有做過這麼丟人現眼的事情。
挨家挨戶地乞討。
宋小九十分同情地拍了拍楚玄澈的肩膀。
楚玄澈欲哭無淚，當然，他所說的她們裏面，還包含了另外一個女人——百里揚。
楚玄澈簡直沒有見過比百里揚還要神出鬼沒死纏爛打的人。
那天她應承下了要幫自己去偷一個人的心，可是自此以後她就沒做過什麼實事，還好意思在自己這裏混喫混喝要東西。
最重要的是，她堅持說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還非要讓楚玄澈提前預支她的酬勞。
楚玄澈不給也沒什麼辦法，畢竟人家會偷。
想到這裏，楚玄澈眼中的哀傷又多了幾分。
宋小九十分同情地拍了拍楚玄澈的肩膀。
但是宋小九不知道，她馬上也要遭遇這樣的慘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