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市長辦公室,匡巖再一次感受到了陸漸紅的雷厲風行,也是他第一次見到他發火。
回到市政府,下班的時間已經快到了,天色微微有了些陰影,辦公室前站着個女人,愁眉苦臉的,看到陸漸紅就像是見了救星一樣,正是文化局局長西門嫺。
張學華已經被匡巖按照陸漸紅的意思“請”回原單位,所以辦公室並沒有人。
“陸市長,可等到你了。”西門嫺喜出望外地迎了上去。
陸漸紅笑道:“等很久了吧,進來吧。”
西門嫺來這裏不爲二事,還是錢的事情,匡巖充當着祕書的角色給西門嫺泡了茶,西門嫺的級別雖然跟匡巖一樣,但實權就差得遠了,很是受龐若驚地接過道:“謝謝匡祕書長。”
“不用客氣。”匡巖微微一笑,便走到了外間。
西門嫺很急,顧不上喝水,把杯子放到身前的茶几上,道:“陸市長,文化局的那幫人我快壓不住了,幾個老幹部嚷嚷着要上訪呢。”
陸漸紅臉色一沉道:“西門局長,你這叫什麼話?這點工作也做不通嗎?”
陸漸紅是在變相地斥責她工作能力不強,西門嫺臉不由紅了一紅,可是現在她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道:“陸市長,不是我做不通工作,畢竟這涉及到文化局所有人員的切身利益,而且這事也拖了很久了,要不是他們看在我辛苦跑腿的份上,早就要向省裏寫人民來信了。”
陸漸紅知道她說的是事實情況,你總不能讓每個人的思想覺悟都高到爲大家舍小家吧,況且他們的要求並不過份,據他了解,文化局不少人還住着單位宿舍,不過西門嫺的這種口氣有威脅之嫌,陸漸紅很不舒服,臉色更沉了,道:“你來了兩次,我連個正式的報告都沒有看到,你當這裏是什麼?會客室嗎?”
陸漸紅嚴厲的話語說得西門嫺羞愧難當,可是說得在理啊,也怪自己急昏了頭,情急之下,辯白道:“報告打了好幾次了,梁市長,哦,不,梁書記知道的。”
匡巖在外面聽到西門嫺說的話,心裏暗道,這女人真傻,現在的市長可是姓陸啊。
這女人,不成大器。陸漸紅的心裏定了個位,連領導說話的意思她都不明白,他是要她打一份正式的報告來,她卻辯解了起來,主次不分,便擺了擺手道:“匡巖,財政局的報告送過來沒有?”
匡巖進來彙報道:“還沒有。”
陸漸紅的臉色猛地向下一沉,西門嫺不由嚇了一跳,官威啊,這就是官威,原來剛纔只是做給自己看的,腦子頓時清醒了過來,起身道:“陸市長,那我先走了,明天我給您送報告過來。”
“匡巖,把費玉清叫過來。”陸漸紅的聲音顯得很冷峻,匡巖知道,費玉清有麻煩了,而且是大麻煩。
費玉清正在喫飯,請客的是提名財政局副局長的朱國邦,梁萬崇當市長的時候,費玉清就是他的嫡系,現在高了一個層次,攀不上書記,就攀局長,喫不到肉,喝點湯也行啊。
晚上是有活動的,一個新會所剛剛開業,據說裏面有不少新來的女孩子,個個長得水靈靈飽鼓鼓的,費玉清就好這一口,此時的他身邊就有一個咪咪很大屁屁很翹的女孩子坐在他的腿上。
就在這個時候,匡巖的電話便打過來了。
掛上電話,費玉清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腿上的女孩子笑嘻嘻地把嘴伸過去,口對口地餵了一口酒,笑道:“老婆的電話?”
“多事。”女孩的小嘴很溫暖很香甜,費玉清的臉色好了一些,伸手到女孩的衣服裏狠狠抓了一把,道:“今晚讓你消停,下次非乾死你不可。”
“老闆,你好粗啊。”女孩喫喫笑着。
“粗?粗的地方你還見到呢。”費玉清又抓了一把,道,“國邦,有點事,我要先走。”
朱國邦跟到外面低聲道:“這麼急?”
“新市長召見。”費玉清的臉陰沉了一下。
“要不……等你一會兒?”朱國邦試探性地問一下。
費玉清瞄了一眼裏面女孩短裙下白得晃眼的大腿,下面的感覺就上來了,不過想想這樣的小女孩子花個幾分鐘就繳械,實在沒成就感,搞不好還會落個“蠟槍頭”的罪名,便道:“等我的電話吧。”
費玉清一進外間的辦公室,看着匡巖一臉嚴肅,便覺得氣氛不對,向匡巖投了一個詢問的目光,匡巖無動於衷,大家都是正處,誰鳥誰啊,一朝天子一朝臣,當時跟着梁萬崇的時候,你不是眼高於頂嗎?
費玉清沒得到答案,不知爲什麼,心頭有點惴然,不過想到自己有梁萬崇這個後臺,腰板不由直了直,市長又怎麼樣?一個外來戶,一樣要聽書記的。這就是認識,認識不到位,喫苦頭便變得理所當然。
進了陸漸紅的辦公室,費玉清道:“陸市長,你找我。”
費玉清爲了給自己壯膽,大大咧咧地沒用“您”這個尊稱,而是直稱你,這讓陸漸紅的心頭更是不快,所以也沒有給他好臉色,直接道:“昨天要你送來的報告呢?怎麼到現在還沒送過來?”
費玉清不由呆了一下,這事他倒不是忘了,只不過是讓朱國邦幹這事的,今天被朱國邦拉着去玩小女人,精蟲一上腦,把這事拋到爪哇國了,陸漸紅這麼一責問,他不由自主地就把責任向朱國邦頭上推:“這事我讓朱局長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