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得仁不由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臉:“是不是很意外?”
陸漸紅知道這裏面肯定有着驚天的祕密,所以看了小高一眼,示意他出去警戒,然後才道:“舒得仁,那把大火到底是不是你自己點的?”
舒得仁陰森地笑了一聲,其實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來他是在笑,甚至於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到一點點的表情,因爲他的臉上光禿禿的,面積神經早已被燒燬了,之所以能感覺到他在笑,是因爲從他的喉嚨裏發出“呵呵”之類類似於笑的聲音,可是聽在陸漸紅的耳朵裏卻是油然地升起了一股涼意,他真的無法想像眼前的這個姑且還能稱之爲“人”的舒得仁是靠什麼勇氣活下去的。
“如果是這樣,我還會站在你面前嗎?”舒得仁的情緒已經從一開始乍見到二人時的緊張中舒緩過來。
陸漸紅沉默了一下,道:“這麼說,是有人向你下手?”
舒得仁擡起那雙已經被燒得沒了眼皮子的眼睛,道:“陸漸紅,我真的很懷疑你的智商,這還用得着說嗎?”
對於自己被直呼其名,陸漸紅不以爲忤,眼前的這個人的目光已經告訴了陸漸紅一切,他只是一個可憐的人,雖然目光裏充滿了仇恨之色,但是他的報復手段實在有限得很,否則他又怎麼會窩在這裏?
“舒得仁,別說這些沒用的,如果你想報仇,我不介意幫你一把。”陸漸紅微微向前傾了一下身體。
“我有什麼好處?”舒得仁反問道。
陸漸紅忽然間有種很滑稽的感覺,在這個時候,舒得仁還居然跟自己談條件,果然是可憐之人確有可恨之處。
“舒得仁,如果你有復仇的能力的話,你也不會窩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吧?”陸漸紅淡淡道,“你別告訴我是在這裏養傷的。”
或許是陸漸紅的話刺激了舒得仁,本身就因爲毀容而極度自卑的舒得仁,情緒忽然間暴躁了起來,怒道:“陸漸紅……”
盛怒之下,下面的話他居然說不出來。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外面的小高一聲低叱,然後便看到小高提着一個人走了進來。
陸漸紅回頭看了一眼,借碰上昏暗的燭光,小高押着的是一個村民打扮的人,滿臉的驚惶之色,不像作僞。
“舒得仁,他是幫你的吧?”陸漸紅作出這個判斷很正常,
以舒得仁當初被燒成那個樣子,沒有人幫他,他的傷不可能恢復得這麼快。
“舒得仁,你以爲你自己藏得地方夠隱祕,其實你就不奇怪我們是怎麼找到你的嗎?”陸漸紅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裏也在奇怪,到底是誰把這個消息透露給自己的呢?不過從舒得仁被小高撲倒時他叫出來的那句“別殺我”,陸漸紅分析,舒得仁明知道那場火災是人爲的,其目的是爲了殺他,至於目的是滅口還是其他的什麼原因,那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陸漸紅一連串的話打得舒得仁節節潰敗,是的,他不僅在乎自己的痛苦,更在乎兒子的處境,可是以他現在的這個樣子,別說去復仇,恐怕連自己沒死的消息都不敢告訴兒子。
陸漸紅並不給他任何思考的機會,直接站了起來,道:“言盡於此,說不說隨便你,我沒有興趣再跟你耗下去。”
陸漸紅說走就走,只聽舒得仁急道:“等一等!”
背向他的陸漸紅這時才微微笑了一下,轉過了身來,淡淡道:“改變主意了?”
“陸漸紅,我要你發誓,一定要替我報仇!只要能報得了仇,我可以把我得來的錢分一半給你,另一半給我兒子。”舒得仁咬着牙道。
“錢,我不要。”陸漸紅對舒得仁的看法有了些轉變,虎毒不食子,在這種仇恨心裏下還能顧及兒子,也算是難能可貴了,所以陸漸紅並沒有說把那些贓款上交紀委的話,“你的條件我可以答應你,但前提是,你必須把你所知道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全部告訴我。”
舒得仁確實知道不少東西,但是也可以說知道的東西並不多,因爲並不能涉及到核心,簡單來說,舒得仁確實是一個超級貪官,在清源的日子裏,他利用煤礦的經營和開採權,撈了不少不義之財,但是他的目標直指省委副書記候笑方,因爲他得來的錢有很大一部分都送到了候笑方那裏。
陸漸紅微微點了點頭,不過這些並不是他所想要的,道:“這麼說吧,是誰要殺你?爲什麼要殺你?”